程淺月跪在貴妃殿前,已經兩個時辰了,腿上傳來陣陣的麻意,可是她不敢動一下,生怕殿中的貴妃不高興了。
身旁的小丫鬟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錦帕,心疼的詢問著:
“娘娘,讓奴婢去找皇上吧,您撐不住的啊!”
這略帶哭意的聲音,倒是把昏沉的程淺月喚醒了。
她搖了搖頭,手慌忙的比著動作,告訴身邊的小丫鬟,不要去,自己還撐得住。
小丫鬟心疼的要落淚,也跟著她一起跪了下來。
“娘娘…”
“喲,上我宮中演起主仆情深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滾遠點,別弄髒了怡寧殿的地。”
殿門終於打開,主位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她生的十分美豔,柳葉眉,鵝蛋臉,一雙桃花眼含著秋波,此刻卻盈滿了厭惡和惡心,似乎地上之人是什麼肮髒齷齪的玩意。
程淺月微微抬頭,望著那美麗的女子,手上慌亂比劃著什麼,一雙狐狸眼中滿是悲傷和祈求。
女子卻像是沒了興趣,對著身邊的宮女小聲的說了什麼,宮女得了令,笑嘻嘻的走到了程淺月麵前。
程淺月呆呆的看著她,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就落到了程淺月臉上。
程淺月還是愣愣的,有些震驚的看向主位上的女子。
女子正在欣賞著自己的手指,見程淺月望過來,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然後故作驚訝的說:
“哎呀,妹妹有什麼委屈和姐姐說啊,不要幹瞪著眼,多嚇人啊,哦,倒是姐姐忘了,妹妹是個啞巴來著。”
說著,她就用手捂住嘴,嗤笑一聲,看著地上臉色煞白的程淺月,她這心中的惡氣總算是出了一口。
程淺月則是聽著貴妃的責罵侮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比這更難聽的話,她早就聽過了,隻要能在這深宮活下去,她就知足了。
反正,她也不過是程尚誌用來保住自己地位和性命的棋子而已。
……
新帝是原本的三皇子裴辰彥,也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敢弑父殺兄來奪位。
新帝一朝上位,就直接以雷霆手段清理的朝廷上其他黨派的餘孽,程尚誌作為曾經的二皇子黨,還身居丞相之位,當然明白,裴辰彥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他。
他過得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人頭落地。
恰好,不知道裴辰彥發什麼瘋,要求他還有其他二皇子黨主幹,將女兒送進宮。
程尚誌本想將自己嬌養長大的女兒,程婉清送進宮的,可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這送進去的就是人質,不曉得會受什麼折磨,程婉清又是他花費大心思才養成的名門淑女,怎可如此浪費。
於是,他就想到了,他之前和丫鬟胡鬧,丫鬟不小心懷上了,被夫人發現,將丫鬟送到莊子上養著,似乎就是生了個女兒。
他派人找到了正在做農活的程淺月,沒等她和母親告別,直接強硬的將其帶走。
程尚誌等到見到她時,才知道這個女兒是個啞巴,本來見這個女兒不遜色於程婉清的容貌還有點愧疚的心,一下子被失望占據。
隨意的安排了她的住處,就沒再來看過她了。
程尚誌雖然想直接將程淺月送進宮去,可惜這小啞巴一點都不配合,一找到機會就往外跑。
程尚誌也不是什麼耐心的人,好言相勸幾次後,就開始打人,痛了,小啞巴就老實了。
隻是每次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瞪著程尚誌,讓他很不爽但又無計可施。
於是派人去莊子上將程淺月那苦命的娘給綁了,威脅程淺月,讓她乖乖聽話。
程淺月隻有這一個親人,隻能聽從程尚誌的話,學習一些宮門規矩,和裴辰彥的喜好。
教導程淺月時,婆子發現她的手十分粗糙,便彙報給了程尚誌,程尚誌轉念一想,如果裴辰彥利用這個找他麻煩,說他欺君罔上,還真不好辦。
於是連夜找了醫師來詢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快速恢複粗糙的皮膚的辦法。
醫師開了一些藥,可是眼看著入宮的日子一步一步逼近,程淺月的手卻沒有半點好起來。
程尚誌也慌了神,直接找了民間大夫來給程淺月換了皮。
可是由於是民間的大夫,多是江湖騙子,程淺月的手確實植上了光滑細膩的皮,背上卻是一片狼藉,甚至差點死在了換皮上。
程尚誌準備好一切,就隻等送她入宮,也好心的答應了她讓她見一麵母親。
分隔多日的母女一見麵就淚流不止,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思念。
程母知道女兒被帶走後,也奔波尋找過,隻是在得知是程尚誌帶走的她後,程母絕望了,她太知道程尚誌是個什麼樣的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