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看看他…”
顧鵬飛話還沒說完,就被裴辰彥趕了出去,他一臉懵逼,但是沒辦法,那是他的陛下,還是去找鄭文和問一下吧。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母妃,我好痛苦,我該怎麼辦?”
裴辰彥癱倒在座椅上,喃喃自語著,他糾結於自己的心,他想要靠近仇人的女兒,不是為了報仇,可是,可是他無法放下仇恨。
他很糾結,也很痛苦,隻有看到那些背叛之人的鮮血時,他才能平靜下來。
可是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怕自己真的變成殺人如麻的暴君,怕成為鄭文和口中那個濫殺無辜的人。
“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對?”
殺了程尚誌,殺掉他們所有人,你就可以解脫了。
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自己,裴辰彥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自己,對方眼中的癲狂讓他都心驚。
“不,我不會亂殺無辜,你是錯的,你是錯的。”
裴辰彥拔出一旁的劍朝眼前的幻象砍去,那幻象卻消失不見,一下來到了他身旁。
你知道的,我是對的,他們都有錯,他們都踐踏你,隻要殺了他們,你就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鄭文和不會怪你的,你隻是報仇而已,阿月也不會怪你的,她會是你的。
阿月兩個字一出來,裴辰彥手中的劍已經不穩了,他想要她,最後一點理智。
幻象變成了他腦海中的程淺月,她輕輕的撫摸著裴辰彥,淺淺的笑著。
“別害怕,隻要殺了他們,我就是你的。來吧,來吧!”
“程淺月”衝他張開手,它一下變成了他的母親,一下又是他自己,他分辨不清,伸手想要觸碰那幻象。
劍鋒一揮,眼前的幻象完全消失,裴辰彥嘴角微微一勾,眼中是無法動搖的冷冽和恨意。
“可笑的幻象,仇人之女,我會被她迷惑嗎?”
倒是真的好幾日沒有去見程淺月了,不知道小姑娘是否還記得他這個小侍衛呢。
封妃之事也迫在眉睫,得讓她在這之前愛上自己,所愛非所得,母妃所承受的一切,他都要還回去。
無論這個人是程淺月還是程婉清,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報仇的對象而已,僅此而已。
想通了一切,他大步向外走去,天色尚早,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令人無比舒適,卻也刺得裴辰彥睜不開眼。
突然,一株生長在金磚紅瓦縫隙中的小白花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柱小白花與周圍格格不入,獨自搖曳在風中,根莖細長,仿佛隨時能折斷,卻又不畏懼一切,向著陽光努力生長著,像是要突破這泥土的束縛。
柔弱卻又堅毅,很像一個人。
裴辰彥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可惜了,這小白花生長於這樣的地方,注定是要枯萎的。
裴辰彥摘下了這朵花,連同根莖一起拔起,斷絕了這朵花的所有生機。
就算如此,它依舊在他手中綻放著,哪怕已經失去了可以汲取養分的根,也依舊絢爛的盛放著。
裴辰彥本想捏碎它,卻下不去手了,將它放在手心,任由它隨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