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離家來了牧場,這裏像是叫人施了什麼妖法,死一樣的寂靜。說來也奇怪十月的天氣,太陽熱氣不再,小燕子卻覺胸口悶的厲害。有風吹過,那些草啊花啊都順從的一邊的倒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湛藍色的天空一眼望去沒有任何生靈出現,平靜的像是一攤死水。
“咩~咩~咩~”氈房裏的小羊頂開門簾跑了出來。
小羊羔們多把她看作了親人,咩咩的叫著,貼在她身邊,軟綿綿的絨毛滑在她的臉上,眉間的陰霾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臭斑鳩”小燕子沒動,和小羊做著氣兒力頂。
“小燕子要喝熱巧克力嗎?”班傑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又稍微帶著些歡快。
班傑明的個子高大,步子又故意的輕快散漫,頗有些吊兒郎當的感覺。
“臭斑鳩你走那麼遠幹嘛”小燕子歪著頭,有風過,碎發勾在她的耳邊又隨著風在眼前擺動,偶有幾根飄在睫毛上弄的人心裏癢癢,她使勁眨巴幾下眼睛好似舒服了一些。
她走近幾步,撩撩褲腿並肩和班傑明坐在一起。
“啊~”舒服的喟歎聲輕盈出口。她心間那點鬱結不快徹底消失,唇角微抿,熱巧克力捧在身前,時不時低頭輕抿幾口。
“熱巧克力可真好啊”小燕子不時發出感歎。
說著又歪頭瞧著坐在一邊的班傑明,此刻太陽出現在他的身後,淺淺又細碎的金光鋪在他的身邊,一時晃的小燕子有些睜不開眼睛,隱約覺得班傑明那卷曲的金發也跟著一起晃動。
她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在心頭,別過臉,有些愧疚道:“斑鳩,你把熱巧克力都給我了你怎麼辦呢?”這些都是他的師傅帶來解他的思鄉之情的。
他一個人孤身在這萬裏之外,怎麼能不想家呢?
“有什麼關係?比起我你更需要來自它的關懷啊”說這話的時候班傑明的眼中隻有小燕子,他眼神很純淨,裏麵全是少女的影子。
“好了,再多喝些吧我還有的是呢。”斑傑明繼續給小燕添滿“你大概還不知道,昨天來的那些賓客是怎麼形容你的吧?”
“怎麼形容我的?”小燕子眼睛閃閃,
“穿著雖質樸,行為舉止間猶可見當年蕭大俠的風範。”斑鳩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假裝捋著胡須,努力模仿著族中老者的神態,就連聲音也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眉眼神態間依稀可以瞧出先蕭夫人當年之風華絕代”
“真的?他們真的這麼說的?”小燕子高興的厲害,眼中躍動著光芒,就連走近班傑明這幾步都像安裝了彈簧似的“原來我長的真的很像我娘啊!”
“哪個孩子會不像父母呢?”班傑明笑著開口。
“我沒見過我娘嘛,每次都是聽我哥講,他一個大男人講的又不細致,我也問多了讓他傷心,都隻能自己想像”她的眸光忽地暗沉,又有些釋然道“不過我現在知道我的眉眼像我娘,已經很好了,我現在有哥哥嫂嫂還有你和永琪我已經很幸福了。”
班傑明一直認為除了畫畫他的生命不會再有其他出現,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中國,宮廷的生活雖然繁瑣,但央央中華五千年的文化積澱讓他對繪畫的理解更進一步,尤其在這裏還遇到他的生死兄弟永琪,他是這個國家的王子,按照身份隻是上下級,可緣分就是如此他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在師傅責難時替他開脫,替他講解中國文化。後來又有了小燕子的出現,她赤忱坦率,愛的熱烈恨的分明,她就像一團火,就那樣熱烈的出現在班傑明的生命中,叫人無法脫身,心甘情願的為她付出。
早間蕭劍的談話依然在耳邊回蕩,他摸著自己的胸膛,在心中默念道“仁慈的上帝,請你發發慈悲吧,讓我心愛的姑娘可以和她的愛人相守,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愛情是偉大的,隻要可以讓小燕子開心,他做什麼都願意,他想永琪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是生死之交,沒有人比他更懂永琪,他一定也在為了小燕子拚命拚命的想辦法。
愛情和友情在他生命中的比重都實在太高高,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
班傑明想著是否還能否堅定信念支撐下去。
“你想什麼呢?”小燕子笑眯眯的湊在班傑明臉前“跟丟了魂一樣?”
“我就是在想你哥哥的學堂建的怎麼樣了,好幾天都沒有去幫忙了。”這個學堂是小燕子父親的遺願,班傑明自然也是拚盡全力的去幫忙,隻是這幾天家裏事情多,小燕子也情緒低沉,他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其他。
現在牧場也沒什麼活,班傑明直接拉著人就奔去學堂了,一路上兩人縱馬馳,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