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真的忍不住了,撒丫子就跑。

“臥槽我這是什麼鬼運氣!”我邊跑邊罵,雖說這種時候亂跑也很不理智,但我對著蟲是真的毫無理智。我的理智隻有遠離它,或者,殺死它。

但能跑就跑啊,鬼知道這種叢林的蟲到底有沒毒,萬一還有蜘蛛,蜈蚣,螞蟥什麼的……啊啊啊不能想了,快住腦!

跑著跑著,我發現有什麼東西不對勁起來。我是耳朵不好了麼,總是有耳鳴聲。我正撓耳朵,突然眼尖看到前方一隻蝗蟲樣式的蟲子直直衝向我的臉。

因為某些不願再提的經曆,我甚至有了應激反應。雖然腦子一片空白,但身體還是下意識一轉,蟲子順著我臉上的汗毛擦過去。然後,它就中途急刹車,又朝我飛過來。

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這TM還帶甩尾追蹤的!跑的當然比不過飛的,我捏緊外套,等它飛過來的時候用衣服裹著,一爪子包住它,然後扔地上毫無目的地踩踏半天。

等我這陣兒瘋魔勁兒過了之後,我小心翼翼解開裹成一團的外套,但解了半天都沒有半點蟲子的屍體。

我的心重重一跳,頓時感覺危機來襲。果然,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刺耳的振翅聲。吾命休矣!

不過還沒等我感歎人生短暫,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裴溫書出現在我倆之間,像一堵牆將我和蟲子隔開。他怎麼出來了?我的腦子裏閃過疑惑,但更快的是我鬆弛下來的神經。

放鬆下來才感覺我渾身酸軟。

媽的,我這怕蟲子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好些?本來小的時候還天真又殘忍地田地裏抓蟲,用唾沫水淹螞蟻洞,將蝸牛裝進水瓶裏憋死,剪掉蜻蜓翅膀喂它大白菜。怎麼越長越大,膽子反而越來越小了?

難道這就是報應?

裴溫書轉頭看我,當著我麵將那隻說不上名字的蟲子捏爛,我微微反胃了一下,但安心不少。惡心是惡心了點,但好歹死在我麵前,屍體還爛了,不至於再穢土重生。

“向寒。”裴溫書突然皺起眉頭,喊了我一聲。

我正疑惑他怎麼開口說話了,我都快下意識以為他是啞巴了。他卻向我這邊走近一步,低聲說:“這裏很危險。”

這不是廢話麼,我當然知道這裏很危險,特別是對我特攻的危險。

“不是那個意思。”他憂心忡忡地看向我,眼神像是憂鬱菇。“這裏的蟲子都是變異後的,這附近肯定有深淵。”

他好不容易說了這麼多話,我卻愣怔起來。什麼叫變異後的蟲子,難不成是從深淵裏飛出來的蟲子?

而且為什麼變異就一定是深淵導致的?難道不能是農藥撒多了產生抗藥性,或者說核廢水汙染了這片土地?再或者說是輻射?喪屍……

我腦子又在想亂七八糟的了,因為我實在不願接受蟲子還會變異。

媽的,我自己都還沒變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