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中心長著口器,卻沒有牙齒。我知道這是因為植物吃人,並不是用牙齒嚼碎後胃液分解,而是直接植物腔體內部的物質分解掉。

我一時不知道哪種死法更殘忍一些。

就是不知道消化液裏是否有麻醉的成分,讓我可以沒那麼痛苦的死亡。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隻能睜大眼睛傻不愣登地被送進去。

這朵花遠看不大,近看中間有一個寬空的管道,總是塞一個我綽綽有餘。

這時我聽到一陣風聲,還有熟悉的割草音效,頓時熱淚盈眶。老裴來救我了,但還沒等我高興起來,身後的藤蔓就對著我的後背狠狠一推,同時解開了所有的束縛。

我隻能直直地掉進去,掉進這朵花黑不咕咚的胃裏。

我在心裏祈禱著裴溫書能長點心,我不在之後,他不要被什麼人抓了去開刀。雖然他給別人開刀的幾率更大一些,畢竟他都是個動過手術縫過針線的人了。

我不禁悲從中來,這輩子就要這麼結束了嗎?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從高中開始我們就決定從此以後相依為命,他死在了兌現承諾的路上,而如今我也要死在這條路上了。

我會變成和他一樣的鬼嗎,如果可以的話也是一件好事。我胡思亂想著,終於忍不住懷疑起來。

這個食人花的胃有這麼長嗎?它胃下垂?

我怎麼還沒到底?難不成它的計劃就是摔死我,這樣更好吸收?

“向寒!”這時候,我聽到了縹緲又空靈的聲音,居然是裴溫書。我愣了愣,腦子已經被下落的失重感刺激到空白。他在我身邊顯出身形,將我拉入懷中。

“你就一個照片……怎麼還跟下來了……”我有氣無力地指責他,真是不懂得珍惜生命,這樣把盡力想保護你的我置於何地?隻不過,我的眼睛卻發酸起來,可能是因為食人花胃裏的空氣太刺鼻了吧。

他摟住我的腰,讓我把頭靠在他肩頭回回血,頭朝下早就讓我腦充血了。緩了一會兒,我發現我們還在向下墜落。

媽耶掉多久了,重力加速度是擺設嗎,怎麼現在還是那個速度?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這就是深淵。”

我頓時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了。怪不得他立馬跳了下來,感情這是回歸老家。我將我的眼淚憋回去,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上不去。”他臉色不太好,看來也知道這裏麵對我的影響更大,本想著把我帶上去,結果根本沒有觸到邊界。

沒有支撐物,他沒辦法平地起高樓。

但其實說實話,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之前悲觀,更多的是因為腦溢血了。我主動感受著周圍的空氣,聞到了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隨著我們不停的降落,這股味道越來越濃。

什麼東西?難不成我們要直麵地心的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