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後，從盆邊拿過手巾，給糯米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擦幹淨。轉頭一瞧，糯米兩眼朦朧地看著她，滿臉夢幻地表情。鳳素煙照著他的額頭輕輕拍了一下，說道：“怎麼了？”
糯米垂下眼睛，搖了搖頭，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娘親剛才好溫柔地給他洗手。
粥剛出鍋，還不能下嘴，饅頭與土豆也需要冷一冷才能吃。鳳素煙便拿過籃子裏的兔肉，剝開紙包，看著厚墩墩的一塊兔肉，心中有些感慨。吳氏是個好人，家裏六七口人吃飯，竟然撿了這樣大的一塊後腿肉給她和糯米送來。兔肉仍舊是溫的，鳳素煙撕下一條，喂到糯米嘴邊：“嚐嚐你舅母送來的肉香不香。”
糯米搖了搖頭：“娘親吃。糯米不想吃肉。”
哪有小孩子不喜歡吃肉的？尤其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也吃不到兩回肉的糯米？剛才他望著兔肉的方向，分明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鳳素煙搖了搖頭，把兔肉喂到他嘴邊：“快吃吧，吃肉才能長得高。”
糯米仍舊搖頭，把鳳素煙的手推回去：“娘親吃。”鳳素煙自己看不到，糯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腦袋後麵的血跡把頭發粘在一塊，有些血跡幹涸在背上的衣裳上麵，十分的嚇人。糯米雖然年紀小，也知道鳳素煙必定十分疼痛，更加不肯吃了。
這樣可人疼的孩子，饒是鳳素煙冷心冷情，此時也不禁生出一分憐愛：“咱們一起吃。”為了怕糯米不信，鳳素煙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後撕下一條喂到糯米嘴邊。糯米張開小嘴，這才吃了起來。一份濃濃的溫馨，充斥在兩人之間。
吃到一半，糯米搖頭：“娘親，我吃飽了，剩下的娘親吃。”
這孩子，還想著孝順娘親呢。鳳素煙不禁想到現代的時候，大把大把的熊孩子，哪個不是身後一大群人追著才吃兩口飯？至於謙讓孝順，更是沒影兒的事，個個獨占霸道，恨不得全天下的好東西都給他們。思及此處，愈發憐惜糯米的乖巧可愛。
“咱們吃土豆。”鳳素煙用油紙把剩下的半塊肉包起來，留著晚上吃。掰下一小塊饅頭給糯米，自己則拿過已經不燙手的土豆，一隻隻剝掉土豆皮，吹溫了遞給糯米。
等到吃粥的時候，兩人又起了紛爭，糯米想叫鳳素煙吃那碗稠的，鳳素煙的意思正好相反。兩人都很倔，誰也說服不了誰。到最後，鳳素煙沒法子，把粥倒回鍋裏，重新分配，糯米這才肯吃。
吃過飯後，鳳素煙站起身來：“糯米在家睡覺，娘親出去有點事。”
“我跟娘親一起去！”糯米立即站起來，跟到鳳素煙身邊，兩隻眼睛水蒙蒙地道：“娘親，我在家裏害怕。”萬一那群壞人再來，把他抓走怎麼辦？那樣的話，他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鳳素煙拗不過他的糾纏，又不忍心看他哭，隻好帶著他往吳氏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