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神情堅定的鳳素煙,吳氏懷疑的目光漸漸轉為明亮:“嗨!妹子,我跟你說,你這樣想就對了!”轉眼間又變得親親熱熱起來,“你早想通這回事,糯米也不至於受這些年的苦了!行了,你快做飯吧,早點吃完,到村東頭我家去,咱們一起給你討銀子去!”
送走吳氏,鳳素煙來到灶台前,把兩根蔫巴巴的胡蘿卜洗幹淨,削成薄片倒進鍋裏。土豆雖小,幸好沒有發芽,鳳素煙衝洗兩遍之後,放在篦子上架在鍋裏,蓋上鍋蓋,蹲下來點火。一不留神,瞧見糯米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籃子裏的兔肉,“咕咚”一聲,竟是咽了下口水。
望著這一幕,鳳素煙心中暗歎:“糯米,兔肉還熱著,你吃點墊墊肚子。”
誰知糯米用力咽了下口水,竟然抬起臉說道:“娘親,糯米不餓。”
鳳素煙有些驚訝,看著糯米努力隱忍的表情,視線下移,隻見糯米的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衣角,顯然用了極大的力氣:“娘親流血了,又打了好多壞人,娘親吃肉補一補身子。”
這般乖巧懂事的糯米,令鳳素煙又是心疼,又是憐惜。
當初的鳳氏把糯米當做心頭肉,為了保護糯米,不惜拚掉自己的性命。但是每當糯米和朱氏對立,鳳氏寧肯委屈糯米,也不願意得罪朱氏。隻因從小到大,朱氏日日念叨:“若不是我們收養你,你早被野狗啃個幹淨,變作山腳下的幾根枯骨。你要努力做活,報答我們一家人,要不然你就是一條白眼狼。”
沒錯,鳳氏並非朱氏親生,而是宋如海從村口撿回來的棄嬰。對於宋如海與朱氏一家,鳳氏心懷感激,每當朱氏來搜刮,總是抱著糯米站在牆角,任由朱氏把家裏的吃的喝的全都拿走。而朱氏每次留下來的看不上眼的蔫巴葉子,半生塊莖,在鳳氏心裏,便成了朱氏還是顧念她們母子的表現。
開玩笑,如果把她餓死,朱氏上哪裏再挖來這麼棵搖錢樹?然而人已故去,鳳素煙也不好說什麼,挽起袖子開始生火。
前世做過保鏢、暗衛、線人等,幾乎各行各業都擔任過角色,對鳳素煙來說,燒火做飯這種小事根本不在話下。很快,一鍋白米胡蘿卜粥便煮好了,自鍋裏散發出軟糯香甜的味道。糯米早就圍繞在灶邊,轉了幾個來回了,鳳素煙笑著把他撥到一邊:“桌邊坐著去。”
掀開鍋蓋,把吳氏送來的饅頭與幾隻蒸熟的小土豆撿出來,拿過兩隻帶缺口的碗,給糯米碗裏舀了稠乎乎的一碗,自己碗裏僅是稀拉拉的湯水:“洗過手了嗎?洗完咱們吃飯啦。”
“已經洗白白了,娘親你看。”糯米舉起兩隻小爪子,手心白白淨淨,指縫裏還殘餘著些許汙跡。鳳素煙抬頭瞅了一眼,把碗筷放好,牽著糯米走到水盆旁邊,把髒水潑掉重新打了一盆清水,將糯米的小手按在清水裏麵仔細搓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