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素煙揮著匕首,愈發來了興致,隻覺得如魚得水,似乎手握兵器行險路才是她的追求。這具身體年輕柔軟,雖然力道不足,柔韌性卻極好。按照現代中的套路練習一番後,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鳳素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彎腰在柴火堆裏撿了根木頭,坐在院中的大青石上。昨晚沒有把匕首的鞘也得來,如今卻得自己做一個。
屋裏床上,糯米翻了個身,小手迷迷糊糊地去抓鳳素煙的衣裳。抓了個空,慢慢睜開眼睛,隻見床上空空如也,張嘴就想喊。忽然麵前浮現出鳳素煙教育他的嚴肅模樣:“男兒有淚不輕彈!我不在屋裏,或許出去了呢?你不去尋我,隻知道哭泣有什麼用?”
娘親不喜歡糯米哭,糯米一定不哭。糯米掀開被子,小小的身子從床上爬下來,穿上鞋子往外麵走去。
鳳素煙削完匕鞘,把匕首裝進去,反手插在後腰。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抬起頭一看,隻見糯米從門縫裏鑽了出來。烏黑的大眼睛朝外頭望了望,看見她的身影,小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娘親!”
鳳素煙麵色一柔,接過撲來的小身子:“糯米醒了?餓不餓?娘親給你做飯吃?”
糯米點頭:“餓了,娘親。”
“那咱們做飯去。”鳳素煙站起身,牽著糯米向屋裏走去。
吳氏送來的大米和雞蛋還有一些,早飯不易吃得複雜,清粥加煮雞蛋即可。鳳素煙歸攏了一堆柴火在灶邊,開始生火煮飯。
不一會兒,飯做好了,鳳素煙把粥盛出來,晾在小木桌上。然後打了盆清水,給糯米洗手洗臉。倒掉再打一盆,才自己清洗起來。水麵上倒映出一張芙蓉麵,端得是柔媚標致,鳳素煙怔怔地看了兩眼,才移開目光。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幾日。這幾日之中,除卻第一日趕跑沈雲誌的家丁,與朱氏一家人斷絕關係之外,鳳素煙便一直在思考。大景朝的邊界有多寬?人口有多麼密集?各行各業的發展情況如何?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格外盛行的?
前身鳳氏的活動範圍大多都在陌水村,偶爾去最近的鎮子黃沙鎮,卻是買針線賣繡品,從未有過逛街。鳳素煙將鳳氏的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有得出有用的訊息。往後生活所需的信息,還得她自己去打聽。
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從今日開始,鳳素煙不打算再接受吳氏的接濟。吃過飯後,從牆角裏拎出小背簍,往背簍裏放了小鏟子,打算往玉華山裏頭探一探。
“娘親,你去哪裏?”糯米隻見鳳素煙要出門,連忙放下手中的積木玩具,蹬蹬跑到跟前,抓住鳳素煙的衣角搖晃道:“娘親,糯米也去。”
鳳素煙想了想,點頭道:“好。”
本想把糯米送到吳氏家裏,托他們照看,然而仔細一想,卻不妥當。如今正是農忙時節,吳氏一家都要下田幹活,把糯米送去豈不是耽誤人的生計?況且記憶當中,玉華山上並沒有大型野獸,帶著糯米並不危險,不如帶在身邊更為方便。
糯米一聽,快樂地手舞足蹈起來。
鳳素煙閂上屋門,背上小背簍,牽著糯米的小手往外頭走去。剛出了院子,驀地看見通往門前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你上哪去?站住!”鳳素煙隻作未聞,牽著糯米往屋後的玉華山走去。隻聽身後一陣罵道:“小蹄子,老娘喊你聽不見啊?耳朵聾啦?作死的小蹄子,我叫你裝聽不見!”
朱氏一陣小跑,很快來到鳳素煙身後,猛地就朝她頭上打去:“翅膀硬了啊?敢不聽老娘的話啦?”
昨天從村長家裏回去後,朱氏便有些後悔了,她怎麼能跟鳳素煙斷絕關係呢?這是上天送給她的搖錢樹呀,她怎麼一時糊塗就把搖錢樹砍了呢?思來想去,半天也沒明白怎麼就衝動了。為免鳳素煙往後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裏,表情比往常更凶狠了些:“你兄弟受傷在家裏躺著,你跟我照顧他去!”
鳳素煙偏頭躲過朱氏的手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冷地道:“什麼兄弟?我沒有兄弟!”
朱氏的臉上閃過驚惱,掄起一隻手便朝鳳素煙的臉上抓來:“小蹄子,還真長本事了?敢這麼跟老娘說話?”
“嘴巴放幹淨些!”鳳素煙冷冷地道,目中透出一絲譏諷:“想來您貴人多忘事,昨日發生的事,今天便記不得了。既然如此,我不妨再提醒您一遍——昨日咱們已經在村長家裏簽了文書,雙方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怎麼,您打算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