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乍見白汝歌醒來,剛要驚喜,又聽她說出這番話,十分傷懷,好在自從兩人相識之初,白汝歌就一直在拒絕自己,話傷多了,也習慣了,他悲傷的道:“汝歌,你從來沒有接受過我,這一句話又怎麼能讓我放手?我已堅持走到今天,身後還有回頭路麼?”
白雲哈哈大笑:“我這個寶貝女兒確實有本事,讓楚濂楚大俠的公子如此癡迷,賢侄,老夫與令尊素無瓜葛,不想因此結怨,你還是走吧。”楚英冷聲道:“我要帶汝歌一起走。”
虛空道人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轉念一想,道:“你且站在一旁,不許插手,好生看著汝歌便是。”白雲哼道:“五師弟,你要和我決一死戰嗎?打了這麼多年,我都懶得動手了,一年前是誰堅決不讚成這門婚事?現在竟也說起白汝歌生是易家人,死是易家鬼的話來,我看你是老了,修煉也不成了,入世入魔了,好得很,你瞧仔細了,白汝歌現在就在我手中,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自盡,我便將她放了,第二,我將她殺了,再與你決戰,如何?”
白汝歌恨恨的抬眼看著白雲,虛弱的道:“想讓我死,容易得很,把我當成人質,隻怕是你失策了。”白雲冷笑道:“你錯了,眼前的這個虛空道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怪物了,他現在入世了,知人事了,易歲寒是他一手帶大的寶貝,而你,是易歲寒的寶貝,你說,這個人質好是不好?”
白汝歌冷笑道:“寶貝?可笑!”虛空道人道:“虎毒不食子,白雲,你禽獸不如!”白雲狂笑不已:“哈哈,我禽獸不如?你們呢?我把她嫁過去就是為了牽製易歲寒,易歲寒娶她,不也是為了牽製我嗎?你反對是因為你怕易歲寒被美色所迷惑,對於她這顆棋子的安置,又何曾心懷憐憫?”
棋子的無辜,虛空承認從未想過,並且一直對白汝歌心懷成見,白汝歌哀聲道:“易歲寒從未被我所迷,在他的眼中我同樣是顆棋子,你又失策了。”
門外有人答道:“你不是棋子!”一道人影閃身而至當場,易歲寒風塵仆仆、一臉倦容,萬般心酸的看了眼頹然歪倒在椅子上的白汝歌,好久好久沒見她了,石猴嶺風雨中大紅盛裝的她高貴如聖女,洞房夜蓋頭下的她嬌柔婉轉,後花園翩翩起舞的她風姿醉人,馬背上巧笑倩兮的她柔情綽態,然而此刻的她骨瘦如柴、憔悴蒼白,目光哀傷絕然,高高隆起的腹部象一張嘲笑的臉緊緊盯著他,易歲寒心口湧上千萬滋味,擠在嗓子眼,他迅速扭過頭,向著虛空道人道:“五叔,您來了。”淚水在眼角無聲的滑下,他知道,這淚是為她,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而落。
虛空道人拍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楚英站在他身後,沒有看到落下的淚,但是,他感覺到了,白汝歌也感覺到了,她閉上眼裝做不知道,恍如隔世嗬恍如隔世,分別的這小半年,淚已流盡,心已起繭,恨啊,怨啊,憐啊,痛啊,他仍是藏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白雲大笑道:“來得好,來得是時候,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盡,我便將她放了,要麼,我就除掉她肚子裏的種。”說著摸出一顆藥丸放在白汝歌的嘴邊。
楚英脫口道:“不可。”易歲寒轉過臉看楚英,楚英突感心虛垂下頭,易歲寒沉聲道:“我不想死,她們母子我也都要!”白雲冷笑一聲,伸手掐住白汝歌的下巴,威脅道:“易歲寒,你聽好了,我數到三,你要是不動手,我這藥丸下肚,孩子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