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拿別人的命威脅我(1 / 3)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的時候。

趙宇忻給顧璋吩咐了一大頓的事情,然後擺手讓他去樓上臥室看看苗旭的狀況。

他想親自去看苗旭,又怕苗旭鬧得更凶。

“如果她睡著了,給她蓋好被子,不要打擾她,守在她旁邊準備好飯菜,隻要她醒來了就勸她趕緊吃飯。”

趙宇忻這樣交代著,靠在真皮沙發上合上眼簾,疲乏的睡去。

顧璋將一條薄毯拿出蓋在趙宇忻身上,依舊十分恭敬地朝睡著了的趙宇忻彎下腰行欠身禮。然後才走向二樓臥室。

將反鎖的臥室門打開,顧璋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臥室內,窗簾緊閉,屋子的台燈也沒有打開,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異常安靜,顧璋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啪”的一聲,顧璋摸索到牆麵上燈的開關,將吸頂燈打開。

吸頂燈發出米黃色的光線,將屋子瞬間照亮。

顧璋這才朝臥室裏麵走去,抬眼就看苗旭躺在到水藍色的軟床上安靜的睡著,眼眸緊閉,清秀的眉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並不安穩。唇瓣幹裂,一點血色都沒有,臉頰也不再紅潤,露出一種病態的慘白。

這次摔的怎麼這麼嚴重?

顧璋的心底掠起一絲疑惑,走到床邊,彎下腰幫苗旭裹緊身上的被子。

才拿起被子的一角,一絲血腥味就從被子裏撲了出來,鑽入鼻腔中。

“怎麼回事?”顧璋大驚,伸手摸向被子裏麵,指尖一觸就感覺到了床單十分潮濕,抽出手來一看,顧璋驟然震住,“血?哪來的血?”

不好了!顧璋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掀開蓋在苗旭身上的被子,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怕的蔓延至空氣中。

苗旭躺在床上,她的右手手腕處有一條極深的傷口,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源源不斷的地湧了出來,床上水藍色的床單已經染紅一大片。平躺在床上的她更像是躺在了一張布滿鮮血的祭祀台上,她的身上已經包圍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小姐!”顧璋被眼前的情況震住,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大叫了一聲,緊張地探著苗旭的鼻息,一邊朝門外焦急的大吼,“快來人,馬上把小姐送到醫務室,小姐割腕自殺了!”

樓下,在場的所有女傭一片嘩然,震驚不已,然後七手八腳的往樓上衝去。

……

幸好發現的及時,否則苗旭就真的生命垂危。

輸過血,在醫務室渡過觀察其後,苗旭又被送回別墅。

經這一鬧,趙宇忻宛若驚弓之鳥,生怕苗旭在出一點意外。

他走當時離開臥室的時候以為她隻會震怒,生氣,會更加怨他,恨他,但他卻沒有想到她會選擇用這樣毫無聲響,靜悄悄地自殺。

他以為她最多哭一下,鬧幾天就沒事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決絕。

他坐在辦公室內的真皮座椅上,襯衣褶皺,捧著咖啡杯的左手不住地顫抖,嘩地一下瓷杯裏的咖啡就溢了出來,灑在他的腿上,一下子將他燙醒。

他回過神,馬上將咖啡放在桌上,起身要拿紙巾擦拭。

“先生,您還好嗎?”剛剛走進書房的顧璋立刻奔到趙宇忻的身邊,掏出手帕遞給趙宇忻,“先生您不用擔心,小姐已經沒事了。”

“我沒想到她會自殺……”他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平複著不安的心情,他很後怕,萬一顧璋沒發現苗旭割腕,苗旭苗旭就這麼死了……他不敢再往下想,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幾口。

“先生切勿多慮,屬下會在小姐身邊加強人手陪護,之前調教出的那幾名女保鏢,會二十四小時跟在小姐身側,小姐如果有什麼異動,她們會馬上製止。”顧璋低聲說著,抬眸看到趙宇忻疲憊不堪的神情,他補充道,“等過些日子,小姐的情緒沒有這麼激動了,先生在和小姐好好談談,事情說不定就會出現轉機。”

“我怕,她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他不怕苗旭罵他,打他,咬下的身上的一塊肉來他都無所謂,他擔心的就是苗旭從此不在和他講話,甚至不去看他一眼。

“我想,小姐不會的。”

“嗬……希望如此。”趙宇忻一聲苦笑,閉上的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累極了,眼眸合上未在睜開。

翌日。

清晨,稀薄的熹微在層層浮雲的遮擋下努力鑽了出來,溫文地在別墅外麵的人工湖上鋪上了淡淡地一層,湖麵水光漣漣,景色恬靜美好。

餐點師早早做好了飯菜,讓女傭蘭蘭端上苗旭的臥室去。

“小姐,早餐準備好了。”蘭蘭推開房門,一臉天真笑容地走向軟床,“小姐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呢,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苗旭坐在床上,望著蘭蘭沒有說話。

“看來小姐真的沒事了!”蘭蘭馬上把手上的餐盤端到苗旭麵前,“小姐你看,很好吃的早餐,法式口味哦,先生把老宅裏的餐點師請來做的。”

苗旭看都不看,便將目光移開,望向窗外。

“小姐,拜托你吃一點啦。你再不吃東西,就會把胃餓壞地。而且……先生臨走的時候交代過了,你要是不吃東西,我們所有人都不準吃。”蘭蘭舉著餐盤,開始不知所措。

“你放下餐盤,我自己會吃。現在你出去吧。”苗旭的聲音好平靜,像是一灘死水。

“哦。”蘭蘭聽話地把餐盤放到床頭的小桌子上,乖乖地走出臥室。

直到腳步聲走遠了,苗旭才翻身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毛絨絨地毯式上,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遠處的天空,許久後,她轉身向那張純白的榆木小桌子,端起餐盤把所有的早餐倒進了垃圾桶中。

她站在落地窗前,喃喃低語:“你以為,派幾個保鏢守在外麵,再把屋子裏所有的尖銳物品都收起來,就能阻止我自殺了?我就是不想活著,你能把我怎麼樣?”

昨晚被送到醫務室輸血,她的手腕上還包紮著厚厚一層紗布。

清晨醒來,就發現臥室裏凡是金屬、玻璃製品全被撤走,不要說剪子刀具這樣的利器,就連一個小小地螺絲都找不到了。

門口左右個守著一名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保鏢,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悄悄轉過身回頭她看一下,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趙宇忻的謊言被揭穿了,他就想到用這種方法來留住她?

他可以把她囚在這個老宅裏一輩子,他打她,欺辱她都可以,因為這樣受傷的隻有她一個人,可是為什麼要把冷駿的命也搭進來,他不應該讓冷駿死,他不應該毀了她唯一的希望。

冷駿死了,她最後的希望也跟著消失了。

她之所以能有勇氣去麵對趙宇忻,她之所以能忍受和趙宇忻同床共枕,是因為在她的心底,仍有一個依靠,就算這個依靠不在自己的身邊,單單隻是默念出他的名字,心中就是一股暖流注入,無論是多難以忍受的事情都會因此而變的簡單輕鬆。

隻要能和他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她就覺得這個世界仍舊是美好而可愛的,盡管過去蒼涼,但未來仍充滿希望。

可是現在呢?

什麼都沒有了……

她恨,她有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氣,她把這些都憋在心裏,化成了宛若大海般一望無際的憤怒和失望。不,不是失望,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