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走到院子裏和李伯打招呼。李伯耳朵雖然不好使,但見恩芯出來忙放下盆子問:
“丫頭,餓不餓?公子一早就去去學堂了,我們都已吃過,早飯給你在鍋裏留著呢,趕緊去乘熱吃吧。”
恩芯鼻子有點酸,聽話的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李伯真的很能幹,廚房收拾的井井有條。揭開鍋蓋,一大海碗白粥、一個鹹鴨蛋還有兩個饅頭,真是豐盛,放到現代也是不錯的早餐。
早飯後,來到院子,呼吸著純淨的空氣,伸個懶腰,蹦蹦跳跳的做個舒展運動,很感謝上蒼在自己重生後能擁有一顆健康的心髒,心跳堅實有力,健康的感覺真好啊!
看著小丫頭手舞足蹈的,李伯樂笑嗬嗬的說:
“哎!自從老爺離家以後,院子裏就我和少爺兩個人,少爺學堂忙,早出晚歸的,就剩下我一個老頭子。現在,你來啦,以後可熱鬧多了。”
聽著李伯的嘮叨,恩芯抬起頭,一臉燦爛的問:
“李伯,臨溯居以前有不少人吧?”
把盆子放在一邊,李伯很是懷念的說:
“是啊,夏家是書香門第,原也是人丁興旺的。老太爺那一會兒人還挺多,後來打仗逃難走散了,隻剩下老太爺這一脈,就是後來的老爺、太太、兩個少爺。一家人來到單文鎮,老太爺喜歡這裏的環境優雅,就再次安頓下來,一直到現在。中間大少爺成家有了兩個小娃,真是可愛的緊。可惜老天不長眼呐,在陪同少夫人回娘家的途中遭難了,一家四口一個不留,老夫人經不起打擊也去了。一下子熱熱鬧鬧的臨溯居冷清了下來,那時候小少爺才十歲。再過沒多久,邊關戰急,老爺這一去就是十年,甚至連封信都沒有過。有時候也真是想不通,當爹的怎麼能那麼狠心,雖然少爺不說什麼,但我知道心裏到底是不好受的。”
看著李伯沉浸在回憶裏那悲傷的眼神,恩芯很是不忍心。趕緊安慰說:
“李伯,你也不要太難過。為人父母的,夏軍師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想文書哥也是能理解的。你看,他現在那麼優秀,將來一定會位居人臣。人呀,總是要在曆練中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的,這樣將來才能經得起逆境的考驗,才能走的穩、走的遠。不經曆風雨怎麼能見彩虹呢?”
李伯驚訝於恩芯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見地,大半輩子,也算識人無數的老人家,對未來的生活很是期待。
閑來無事的恩芯自告奮勇的要幫李伯修剪庭院裏的花草,李伯是一百個不願意,說是這些粗活怎麼能讓小姐幹呢。看樣子,老人家主仆觀念已經深入到骨頭裏了,想一時半會改過來真是有點難,不過恩芯有自己的辦法——撒嬌,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雖然靈魂已經二十。
“李伯,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父親疼我,每次外出經商回來都會給我帶些地方的稀奇品種,我的家雖算不上特別富裕,但家裏的小庭院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呢,父親一直誇我很能幹,現在雖然雙親都不在了,可我·········”
說到此處念心有些哽咽,不是演戲,而是想起了孤兒院裏自己親手種植的蔓藤和樹木,雖然不敢說精於此道,但也是親曆親為,感情總是深厚的。
李伯怕孩子難過,就趕忙妥協的把院子交給小恩芯打理,看著孩子破涕為笑的樣子,老人家雖有些欣慰可不知怎麼卻也有些上當受騙的感覺。
恩芯是個瘦弱的女孩,和同年人相比單薄了些,又因為一家慘招變故,父母雙無,老人家隻是不忍心讓她再受苦。隻是他不知道,這些是恩芯前世一直想做卻沒有機會做的。對於她來說,頂著陽光,揮汗如雨的酣暢淋漓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如果可以,她要做的是岩縫中的小花的堅韌而不是溫室裏的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