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草兒把手表往胳膊上擼了擼,抱著膀子索性很悠閑地欣賞著兩邊的風景,現在她已經放下一切包袱,不再把什麼家族榮譽強加給自己,以後要做的完全是自己的事情,傷害過自己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火車停在了一個巨型木料廠,從時間和路兩邊的標語上可以判斷現在已經在大橋市了。
唐草兒從火車後轉出來,在一群年輕工人詫異的目光中來到半人多高的欄杆旁,輕盈地一片腿就跳到了外麵,工人們口哨四起,唐草兒微微一笑,沒走多遠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師傅,我去中山街。”
司機想了半天,疑惑地說:“我們沒有這條街呀。”
唐草兒現在可以確認趙胖子當初是隨口編了這麼一個名字試探自己了,她說:“那你把我拉到熱鬧點的地方,我隻有30塊錢,你看著走。”
司機納悶地開了車,他們走過一段土路,上了公路視野逐漸開闊,不一會就到了人聲鼎沸的市裏,司機看看計價器差不多了,把車停在路邊,好心地說:“你到底去哪,要是不遠我把你送到了算了。”
唐草兒把錢給了他,道了聲謝就下了車。
大橋是一個地級市,屬經濟欠發達城市,居民90%以上是土著,流動人口稀少,是中國最常見的那種乏善可陳但還算看得過眼的地方。
唐草兒現在置身的地方標誌性建築是一架天橋,灰仆仆的很沒看頭,但人流很稠,到是路兩邊的超市和商場都是摩天大廈,看來那個司機很厚道,確實把唐草兒送到了繁華地帶。
唐草兒來到一個公共汽車站牌下,觀察著川流不息的行人,她的發型和衣著非常引人注目,不過從後麵和遠處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即使是熟人現在也很難一眼認出她了。
這時一個西服革履的中年人進入了唐草兒的視線,一望可知這是一個事業小成的男人,大腹便便、溜光水滑、舉手投足間從容不迫。他從天橋那邊走過來,唐草兒便向那邊走過去,一擦身的工夫唐草兒袖口就多了一個鼓囊囊的錢包,她扭頭望著中年人的背影,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唐草兒來到角落裏打開錢包,裏麵有700多塊現金和五六張各種場合的貴賓卡,最顯眼的地方是一張小女孩兒的照片,笑得純真無比。唐草兒把錢都裝進兜裏,出於第一次做“賊”的本能(偷馬猴不算),她向馬路對麵那個男人看去,見他站在報攤前正急得抓耳撓腮,賣報紙的老頭還寬慰他:“別急,你想想出門帶錢包沒,再好好找找。”
男人滿臉通紅地說:“錢到沒什麼,可那裏還有我女兒的照片呢!”老頭不屑地說:“一張照片而已嘛,丟了就丟了,再照張唄。”男人急道:“可是那張照片沒底版,那是我女兒4歲時照的,她現在都16歲了……”
唐草兒歎了口氣,又向他走了過去……
中年人一頭汗,隻是左左右右機械地摸著,忽然手捂在西服口袋上愣住了,錢包居然就在裏麵——隻聽過不翼而飛,想不到自己親身經曆了不翼而回,他急忙掏出錢包一看,除了錢,其它一切安好。
……
唐草兒先買了一頂和衣服搭配的帽子,一副很平常的淺色太陽鏡,再走到人群中已經毫不起眼。她的手裏一直捏著那張神秘的電話卡,她下一步是要搞到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