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葉蓁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她都已經重生了, 為什麼他還是不要她呢?
他對她難道隻有憐惜之情,從無男女之情嗎?
他寧願送她出嫁,也不肯娶她。
“大哥哥……”她顫抖著聲線,淚水滾滾而落,沾濕了他的衣衫。
那模糊的水光,襯得她眼神空洞頹廢。
“你寧願送我出嫁,可你知道不知道……世上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會真心對我的。”
“世上沒有大哥哥,無人愛我葉蓁。”
“我可以解釋的,我當初會嫁給月胤,就是因為我被人誆騙了,我以為他是你啊!我沒有見過你的臉,他們欺我,騙我,讓我整個葉家都淪為他們的利器。我一直在找的人都是你……”
“我好不容易終於和你重逢了,我終於擺脫了月胤,你居然……還是不要我。”
“早知如此,我當初還不如死在——”
話沒說完,她的嘴唇就被一根修長的手指貼住。
怔然間,她抬眼,便對上了一雙瀲灩著波光的深邃眼眸。
他一字一句地道:“不要說死,我不想失去你。”
“阿蓁,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他心髒也被這凜冽的寒風吹得失去了溫度,冷得麻木。
隻有她,是那血液裏的一點溫暖。
他終於明白,為何她負氣離開也不肯給他任何的消息。
他一直愚蠢的以為,她是生氣了,所以不會再回頭了。
他說要把她送給別人收養,她難過了。
可她不僅沒有恨他,她還回來找他了。
在他在外麵征戰的日子裏,她就已經來找他了。
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她會以為晉王就是他?
是誰騙了她?
穆寒洲愚孝,他即使覺察到了什麼,但也不會輕易去懷疑那個對他恩重如山的嫡母。
她……對他,是無私奉獻的。
甚至,很多時候他縱容寒夜在外胡作非為,也是因為嫡母對他好。
他總覺得是自己搶走了寒夜的母愛,所以寒夜才會那麼的針對他。
他虧欠嫡母和寒夜的,他都會補償他們的。
可如果……
真的是他們導致了阿蓁錯嫁,那……真的是誤人一生啊。
雖說葉老爺提出前線三年的軍餉由葉家出了,這才讓皇帝鬆口賜他們和離。
但是對於皇帝來說,葉家就是一塊肥肉,遲早有一天,皇帝會想個法子將葉家鏟除。
到那個時候,葉家是真的岌岌可危了。
他,不相信嫡母是那般的人。
這其中還有許多要調查清楚的地方,眼前懷裏的人哭得淒慘,穆寒洲怎麼可能不心軟呢?
他倏地俯下身,薄唇貼到她的耳畔,壓低了聲音,寬慰著她,“阿蓁。”
“我會去調查清楚的,但是你聽我說。”
“你回去告訴葉老爺,三年軍餉隻是一個開頭,以後朝廷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大。聽我的,舍棄月氏皇朝的經營,急流勇退,暗中將葉氏的生意分布到其他國家去。”
“如此,就算皇帝發難要你葉家的萬貫家財,葉家也還有退一步的機會。朝廷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大,葉老爺輕易的退讓,這不是好事。”
這些話他說得很小,因為他和葉蓁的距離靠得近,是以在外麵看來。
這兩人像是不故名聲,在大庭廣眾之下耳鬢廝磨,那親密的樣子看了都叫人臉紅。
葉蓁更是呼吸淩亂,腦海中隻剩下了耳畔的溫聲軟語,還有他呼氣的氣息,都變成了一張溫柔的織網,不斷地網羅著她。
這樣的曖昧,這樣的令人心動。
她心跳幾乎停滯了跳動,眼前隻剩下了這張猙獰的麵具。
麵具很駭人,小孩子見了都要哭的。
葉蓁卻笑得溫柔而堅定。
她倏地扭過頭,薄唇輕輕的吻上了他的麵具。
即便是隔著麵具。
他眼前光線一暗,心口卻炸開了一束束的煙火,美不勝收。
男人的氣息粗重了幾分。
她低聲呢喃,繾綣深情。
“大哥哥。”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敢忘,我信你。”
“我會讓父親離開的,但我會留在這裏,直到你答應娶我,我要和你百子千孫!”
葉蓁的膽大妄為,讓穆寒洲都是一怔。
他的耳根子都泛紅。
百子千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