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博然直直的看了江燕雋一眼,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餐廳下麵就是一家高檔咖啡店,裏麵有小型的包廂,江燕雋走在前麵,顧博然跟著後麵,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麵男人的背影,歲月似乎格外的偏愛這個男人,明明已經年過五十,偏偏看起來還想說三十出頭一樣,卻又比三十左右的男人多了一分歲月的沉澱,英俊的讓男人都忍不住為之怦然心動。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小型的包廂裏麵。
“給我來杯錫蘭紅茶,顧三爺,你呢?”
“一樣,謝謝。”
顧博然抬眸對著服務生點頭道,雖然想故作冷淡,可偏偏在這個男人麵前他總是做不出那種姿態了,感覺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顧老爺子的感覺。
明明年紀差不多大,可對麵的男人的氣質太過森然,他根本摸不準他在想些什麼。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太好,總是讓人感覺在他麵前矮一個頭的感覺。
江燕雋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心思,他心裏想的還是梵明月,這個女人太過瘋狂,自己得不到他,就開始打上沈蘭樞的主意來,顧行言是顧淨炫的哥哥,居然想讓做哥哥的染指弟妹。
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顧博然靠在沙發上,抬眸望著他,溫和的眼神中帶著絲絲的刺探,不清楚這個男人將他帶過來卻又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燕雋一回神就看見坐在對麵的男人正在看著自己,也不覺得他勢失禮,抿著唇淡笑道:“博然兄,一別多年,再見麵的時候我們竟然是這樣的關係。”
顧博然怔然,沒想到他開口竟然是寒暄,不由得也有些局促:“是啊,當年……當年我們本來也隻是認識,造化弄人,陌生的兩個人也成為了家人。”
當年顧博然雖然是顧家的三少,卻仿佛和江燕雋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三少,有些紈絝,江燕雋像橫跨在他門頭頂的一座大山,有他的存在,將所有人都壓製的透不過氣來,隻不過他當時知道自己不需要繼承家業,在學業上麵自然算不上用心。
如今想想,他活得倒是比江燕雋更加的瀟灑呢。
“那隻能證明我們之間有緣分不是麼?”江燕雋優雅的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裏宛如閃爍著星星,讓他的心底也忍不住的跟著猛地一跳。
耳根不由得有些發熱,他仿佛又回到了青蔥的校園時光,他站在人群之外,看著這個男人站在人群之中,眾星捧月,麵上帶著溫和謙雅的淺笑,那雙眼睛裏卻滿是虛無的冷漠。
當時梵明月向他提出蘭婚的時候,他就知道,梵明月這個女人的心底是放不下這個男人的。
哪怕江家已破,單單這個男人就充滿了讓女人難以忘記的魅力。
顧博然訕笑一聲,口裏的聲音帶著譏誚:“可不就是有緣分麼?”老婆追著他跑了,兒子現在又娶了他的外甥女,哪怕明知道他的優秀,心底還是多了幾分不滿。
他這一輩子,好像跟這個男人杠上了一般,糾纏不休。
隻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些什麼,江燕雋俊雅的眉宇微微蹙起,溫潤的嗓音中帶著無奈:“博然兄,蘭蘭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而讓你對她感到厭惡。”
這樣會讓他更加的愧疚。
顧博然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這個男人在和他談論他兒媳婦的事情,心頭不由得有些鬱悶,又有些心事被拆穿的惱怒。
確實,自從沈蘭樞和顧淨炫結婚以後,他和那個兒媳婦的交集並不多,對她生的孫女兒也很喜歡,但是偏偏對這個兒媳婦打從心底感覺到無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那樣的一種感覺。
現在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難道他不喜歡沈蘭樞的原因,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麼?
服務生送上了紅茶,江燕雋扯了扯唇,神色淡然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好整以暇的望著顧博然,幽幽的開口:“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對我,亦或者對蘭蘭都有一些反感,但是我希望,有些事情,你還是早點知道比較好,不要等錯誤犯了,再來討論為什麼早點不知道。”
顧博然心底猛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連呼吸都緩慢了許多。
“這件事關乎於你兩個兒子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梵明月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我在一起,然後為我生一個含有我基因的孩子……”
江燕雋的聲音不大,娓娓道來,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毫無感情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