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林鬆說確認了她身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誰知竟然看到她為了錢在哭。
她小時候可是最不愛哭的,再委屈都隻是紅著眼,絕對不會讓眼淚落下。隻有跟他撒嬌的時候,才會說哭就哭,演技如神。
可她真的哭了,就像他去餘家帶她走那天,哭的淒淒慘慘,說不出的可憐。
這六年,她變了很多,跟記憶裏那個小不點不太一樣。原來圓圓的蘋果臉,如今瘦了下去,下巴變得有點尖,皮膚依然很白,是那種讓人賞心悅目,透亮健康的白。
然而上麵多了一塊醜陋的疤痕,有三根手指那麼大的一塊,猙獰盤踞在她臉上。
除了這點瑕疵,那雙眼仍舊清淩淩的,仿佛能把人心都看透去。
目光向下,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打了個轉,落到領口處可見的鎖骨上。左邊那顆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已經長出新肉的疤。
“厲總,福利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不可能賣,也希望您能通融。”莞爾讓他看得有些不舒服,額頭泌出層層薄汗,但還是坐的直直的,沒有半分要退縮的意思。
五千萬不止能買下福利院,還能買下附近的地皮。如果他非要拿這筆錢說事,她不介意耍賴,反正又沒寫欠條。
厲正羽將手搭到木質沙發的扶手上,很有節奏的輕叩幾下,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我為什麼要通融。”
莞爾錯愕,差點脫口而出:因為你人傻錢多燒得慌。
就在這時,接待室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名穿著一身手工西服的年輕男人。
那人眉眼周正,隻是表情跟眼前的厲正羽如出一撤,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是前晚在醫院給她寫支票的林鬆。莞爾淡定移開視線,聽到那人充滿恭敬的聲音。“三少。”
“去車上給我拿瓶水。”厲正羽抬了抬眼皮,涼涼的語氣。
林鬆略略頷首,跟著便退了出去。
莞爾定了定神,盡量平靜的站起身,衝著厲正羽深深鞠躬。“謝謝厲總前晚仗義幫忙,不過,希望您今天出現在這,不是因為想拿那五千萬作為收購福利院的借口。”
“唔。”厲正羽饒有興味的看著她臉紅的模樣,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還知道先聲奪人,看來這六年不在自己身邊,她真的獨立了很多。
看在她已經忘了,他當初是怎麼把她從餘家帶出來的份上,他不介意好好的再教她一次。
“厲總?”莞爾有點琢磨不透他的反應,不安的感覺漸漸彌漫心底。
“東鴴不缺地皮。”厲正羽眼底的笑意漸濃,掀了掀唇,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不過,福利院已經抵押給東鴴的事,你似乎還不知道。”
“呃……”莞爾陡然一驚,條件反射的跟上去。“院長媽媽把福利院抵押給了東鴴,什麼時候的事!”
“想好怎麼拿回福利院的產權證,就來東鴴總部見我。”厲正羽嗓音冷冽,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外走。
他忽然開始覺得,接下來的生活,充滿了趣味。
莞爾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空氣裏似乎還殘留著那人身上的香水味,窗外豔陽高照,而她隻覺遍體生寒。
院長媽媽竟然早就把福利院抵押給了東鴴……
把人送走,副院長問她談的怎麼樣,莞爾也不知道怎麼說,搖了搖頭,一籌莫展的返回員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