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朝著易歡撲來。
隨著他的動作,易歡的耳中灌滿了淒厲的聲音,已經分辨不出是風聲還是鬼聲。
眼前紅光乍閃,一溜的血紅燈籠飛舞而來,盤旋在兩人身周。
濃鬱的血腥氣伴隨著血紅燈籠的旋轉撲入鼻中,更加的讓人欲嘔。
恍惚間,連那些柿子樹上的橙紅柿子都變成了血燈籠,在前後左右地呼嘯著,趁著易歡的不注意,伸出利爪獠牙進行著攻擊。
“好個狡猾的霍元甲!”
易歡此時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霍元甲會選擇在這裏跟自己對決——不僅是因為這裏是座死村,更是因為這裏可以混淆她的視線。
當眼睛受外界影響看不清時,易歡果斷選擇了閉上眼睛,她將聽覺和神識提高,在那些呼呼的風聲中辨識著敵人的位置。
霍元甲幾次撲擊都被易歡聽風辨位導致落空,他眉頭一皺,忽地揮手,霎那間隻聽鈴聲響起,七陰童子蹦跳著,帶著腳踝上叮玲作響的鈴鐺圍住了易歡。
上有血燈籠下有七陰童子,中有霍元甲,而且伴隨著鬼聲呼嘯,簡直就像是鑄成了個鐵桶,將易歡圍困在中間。
霍元甲攻勢十分淩厲,易歡就像驚濤駭浪裏飄蕩著的小船,看起來時刻會被下一個浪頭打翻掉。
寨黎看著心急。
“主人隻怕獨木難支。”她躍躍欲試著想要踏進戰圈。
翼辰一眼不眨地盯著戰圈裏麵,聽了寨黎這話搖了搖頭。
“還不到時候。”他這是拒絕了寨黎的想法。
寨黎緊緊抿著嘴,好半天才問:“那什麼時候才可以算到了時候?”
“這個……請恕我不能給你精準回答。但是請你相信,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第一個衝上去。”翼辰說。
他既然這麼說,寨黎也就沒有辦法——她也怕因為自己衝上去幫忙,結果反而拖了易歡的後腿。
那就再耐心等等吧,反正自己今天來就是要殺了霍元甲的,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翼辰沒有說錯,戰圈裏的易歡看起來很凶險,甚至被呼嘯盤旋的血燈籠混合著七陰童子的攻擊擾亂著視聽,但她卻是一步步走的極穩。
對霍元甲的攻擊,更是沒有遺漏下半點。
她聽到了霍元甲的喘息聲。
“你終究還是老了。”綻開一痕淺笑,易歡不急不躁地繼續往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踏出,頓時就將霍元甲逼的狼狽閃身。
“束手就擒吧!”易歡徐徐地說道。
“束手就擒?嗬,你說的太早了!”霍元甲甩了甩頭上的汗水,忽地一聲獰笑。
“你以為我就隻有這些嗎?”他說,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拽出個袋子來,上麵還貼滿了金銀紫三色符篆。
“為了今天我準備了很久,現在,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了!”他得意地說著,一把扯掉了那些符篆。
四周驀地陰風大作,鬼哭聲鋪天蓋地的襲來,濃鬱的陰氣將原本還算有些光明的天空徹底遮掩了個昏暗!
易歡眉頭大大的一跳。
這些鬼聲她聽出來了,是秦嶺的夜行百鬼,和六盤山上襲擊他們的百鬼!
“你竟然將它們收集起來了!”易歡沒想到,霍元甲竟然如此有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盤算著今天這一戰。
“誰叫你們太強大,而我卻是孤家寡人一個?”霍元甲嘿然,“我活了千百年,如果沒有這點算計,怎麼能熬到今天?”
他掣出一麵三角形的黑色旗幟,用力一揮:“去吧,饑腸轆轆的惡鬼們,你們的美食就在前麵——抓住她,撕咬她,饜足你們空癟的肚子吧!”
百鬼們聽到這聲召喚,猶如餓牢裏放出來一樣,淒厲嘶吼著,翻滾成一團團的黑雲撲向易歡,將她籠罩其中。
寨黎手中魔門索上的綠葉簌簌作響,她急向翼辰說道:“現在到時候了吧?”
易歡都已經被遮沒的瞧不見半點影子了,這個時候還不出動,要等到什麼時候?
翼辰臉上並沒有很緊張的表情,他伸手按住暴躁的寨黎,“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