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盹的小廝立馬驚醒,直直的從椅子上摔在地上,也顧不得疼,便湊到陸衍身旁問到:“大人,有何吩咐。”
陸衍移開自己的手臂,瞥了一眼那小廝,見那小廝臉上還帶著一絲在壓出來的印子,心情便更為不爽,頓了頓才道:“本官不需要你了,自己收拾收拾,滾出陸府吧。”
“大人?!”那小廝驚呼出聲,不可置信的看著陸衍,知道這陸衍陰晴不定,卻不知這陸衍竟會到如此地步,那小廝自然不會丟了這份養家糊口的工事,便跪著往前挪了幾步還想求饒。
誰知那陸衍徑直起身,直接一腳踹開那小廝,看不看一眼,便走出門去,那小廝隻聽見那陸衍無情道:“去,把立馬那人給本官丟出府去。”
“是。”這話音剛落,便進來兩個下人,直接架起那小廝往外拖著,這小廝嘴裏還不住的說著討饒的話,然而陸衍漸行漸遠,腳步沒有一絲停頓,便離開了那小廝的視線。
陸衍洗漱穿戴完,便往前廳走去,見那錢總兵筆直的跪著,連頭都沒有點,沒有打瞌睡。陸衍昨晚被這錢總兵鬧醒的氣也算是消了消,便走到錢總兵麵前道:“起來吧,隨本官去領人。”說完,便徑直路過錢總兵往前走了。
那錢總兵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便故意打氣十二分精神準備著,如今聽見陸衍不帶怒氣的話語,心底徹底鬆了口氣,便抬起頭看著一身鴉青官服的陸衍答了聲是,才起身,起身的時候雙腿跪的無知無覺,便打了個趔趄,穩了穩身形才跟在陸衍身後走了。
陸衍聽到背後的聲音,不由回頭看了看,看見的便是穩住身形,帶著一臉疲憊,雙眼布滿紅血絲,胡子拉碴的錢總兵。心底便更解氣了,唇角微勾,便收回視線,往前走著。
白日裏的陸府,看著便更為氣派,錢總兵更加覺得這陸府同靖王府不想上下,隻是兩座府邸格局頗為不同,靖王府更為莊重大氣,陸府更透露著江南的精致婉約,說不上哪個更好。
錢總兵跟著陸衍走到陸府大門,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前麵的陸衍便直接笑了出來,卻也沒有理會,隻道:“錢總兵忍著吧,到底王爺的事兒更為重要。”說罷,從懷裏拿出昨晚從錢總兵手裏拿的顏無影絲印,往後遞了遞。
錢總兵還沉浸在剛剛的尷尬之中,見這絲印愣了愣,才上前從陸衍手裏接過那絲印,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懷裏。
陸府門口已經停著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而一旁昨晚那侍衛隊長,還有他帶來的那數十人騎馬侯在一旁。
那群人見陸衍出來,隻是見那侍衛隊長半膝跪下行禮,眾人才慢了一拍的跟著跪下行禮,畢竟這群帶來的人都是王府的老人,也知道頗為聽聞過陸衍的脾性,便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禮。
陸衍也沒在意那些人慢了一拍的行禮,不過是擺擺手,示意眾人起來,徑直上了馬車,便消失在車簾之後。
錢總兵示意他們趕快上馬,見到那些人臉上都是聲色犬馬後的萎靡之色,便想著到了棉城在好好收拾他們。便也翻身上馬,跟在陸衍馬車後頭。
這大早上的看南京卻又不似昨晚那般紙醉金迷,這時到顯出江南那股子寧靜的意味來,連買包子的吆喝聲都顯得婉約,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往城門口。
從遠處看隻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錢總兵暗道,幸不辱命,臉色也稍稍帶著一絲笑意了。
陸衍在馬車上隨口吃了一些準備的糕點,吃完了糕點,那車也穩穩的停下來了,陸衍便喝了口茶,掀開車簾下了馬車。那趙統領見陸衍來了,便立馬帶著討好的笑容湊到陸衍麵前道:“大人,屬下已經準備好人馬,屬下挑的都是身手矯健的,如今隻等大人吩咐了。”
陸衍點點頭,見那趙統領麵色憔悴,衣裳也微微有些淩亂,也知道這趙統領到底做了些事,聲音便也和氣了許多,對著那趙統領道:“趙統領也辛苦了,你便回府休息吧,接下來也沒你的事兒了。”
那趙統領見陸衍鬆口了,整個人從裏到外便感到輕鬆,笑容滿麵的回陸衍道:“那屬下便告退了。”說罷,便立馬轉身,隻等回府補覺了。
陸衍看了一眼那數百人,清了清嗓子便大聲道:“如今那棉城鬧瘟疫,想必你們也都聽說了,那靖王爺便向本官借人,除去那瘟疫,你們今日便隨這錢總兵往棉城趕去!”說罷,下巴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錢總兵。
陸衍一說完,那些士兵便開始小聲討論了起來,聽見瘟疫,誰都不想往棉城趕去,陸衍自然才到,便直接冷下聲道:“不想去的,現在本官現在便把他頭擰下來!而想去的,助靖王爺除了瘟疫的,回來之後,本官定然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