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拿起了一個蘋果,手裏拿著水果刀,自顧著削了起來,其實她不過是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做罷了,否則一動不動地呆在這兒,她真怕自己壓製不住,心裏的情緒會在江南謙麵前突然迸出。
“那就好,您保重身體,這樣諾言心裏也會多一些安慰,畢竟您才是她最親的人。”
江南謙寬慰著許母,一來二去的寒暄,她卻什麼都沒聽進去,目光隻是死盯著手裏的刀刃,這把刀,就是剛才許母要自殘的那一把。
片刻之後,江南謙要走了,她的果皮削去了一大半,心底一時觸動,竟差點割到手,剛好被許母看在了眼裏。
“你小心點兒,這麼大了,還毛毛躁躁的。”
許母看似不經意地提醒了一句,她放下蘋果和刀,站起了身,神色有幾分倉皇。
“我送你出去吧。”
她望著江南謙,還不等江南謙說話,就直接轉身向門口走去,江南謙朝著許母點了點頭,就後腳跟了上去。
“阿姨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江南謙以為她是因為許母的病,才會如此心不在焉,所以小聲勸慰著她。
“我沒事,你放心吧。”
她故意將臉側到了一邊,微微垂下眼臉,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陰影,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身子單薄瘦削,說不出的淒惶寥落。
走出了醫院,站在門口,江南謙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遊離,從他在病房裏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有心事,起初他隻當是她擔心許母的身體,可現在看來,未必全是如此。
“諾言,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擋在許諾言身前,深邃的眸子裏閃著疑光,劍眉緊蹙,薄唇抿成了一條長線,陽光透過一旁樹葉的縫隙撕碎地灑在他肩頭,他一如既往地清雋幹淨,可她卻不複從前了。
“沒有,你多想了。”
回答的急促,難以掩蓋她的心虛,也是了,在江南謙麵前她從都沒有秘密。
眼神躲避,散落在胸前的長發擋住了她的半張臉,漸漸攥緊了拳頭。
江南謙將信將疑,幾經猶豫,還是沒有立刻離開,他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知道她的性格,她如此反常,一定有事。
“諾言,你騙不了我,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
江南謙抬手扶住了她的肩,低頭望著她,神色凝重,目光中隱忍著心疼說不出的心疼。
她不禁沉默了下來,緊咬著牙關,指尖泛起了森森白色,腳下一軟,身子不禁前傾,額頭抵住江南謙的胸膛,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湧入她的鼻腔,讓她無比熟悉,曾經這股味道讓她無比心安,可現在卻牽動了她心底壓抑著的情緒。
翻江倒海的悲愴刺激著她的淚腺,身不由己的無奈深深籠罩著她,晶瑩的淚珠不斷湧出,沾濕了江南謙胸前的衣衫。
江南謙沒想到她竟然哭了,身子一僵,又驚又心疼,抬手輕撫著她頭頂的長發,目光深沉。
“諾言,你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你都還有我。”
他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明白她現在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