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許諾言大吼一聲，成功地將許母嚇在原位。她忍住心中的悲涼，轉身從帆布袋裏拿出紅色的結婚證，在許母麵前翻開。
“我和賀卿塵結婚了。”她感覺喉嚨與鼻間一陣酸澀，壓住哽咽，平靜道。
“你不要擔心，我和他結婚了。”她重複道。
許母看著結婚證上兩張並列的照片，瘋狂的神情一點點褪去，綻開了溫柔的笑容，像極了許諾言記憶深處的她。
“這就好，諾言。”她將握在手中的水果刀放開，隨手扔在床上，滿是皺紋的臉笑著，誇道，“乖孩子。”
許諾言將結婚證收回來，背對著許母深呼吸幾口氣，壓下所有湧上的眼淚與酸澀，隻有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她的情緒。
轉過頭，她笑得溫婉。
“媽，我會按照你說的好好做的，你也要好好活著。”她走過去，將水果刀撿起來，放好在許母拿不到的抽屜裏。
許母笑著點頭：“乖孩子，不愧是媽最疼的孩子。”
許諾言按了服務鈴，很快就有護士進來給許母處理傷口。
許諾言像吸毒一般沉迷著這一刻的溫馨，護士一言不發地處理好後，小聲地提醒了許諾言一些注意事項，而後離開了病房。
許母不知在想些什麼，病房歸於平靜。
突然有人打開了門。
許諾言轉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是你？”
那人見到許諾言，明顯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笑得如往常一般溫暖：“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許諾言無言，剛才的酸澀還未消散，現在又徒添一抹錐心刺骨的痛感。
怔怔地望著江南謙，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動聽，俊逸的臉龐如晨光般和暖，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我能進來嗎？”
江南謙見她遲遲未動，聲音低沉，眼波中泛著一絲柔情但轉瞬即逝。
目光地瞥進了病房內，唇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身黑白搭配的西裝，十分挺拔。
“嗯。”
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快速的點了點頭，躲避一般的應了一聲，給她讓路。
她沒有想到江南謙會來這裏，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仔細想來，她跟江南謙也終究是有緣無份，即便再相見，也回不到從前了。
轉身，目光望向一邊，似乎在遮掩著些什麼，眼底也不似從前一般清澈。
江南謙將手裏的水果和營養品放到了櫃子上，神色親和，唇邊笑意淺淡：“阿姨，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許母是看著江南謙長大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對他什麼心思。
如果不是當年她被趕出許家，也許許諾言和他也能成一段幸福，可是如今仇恨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思，女兒的幸福在她眼裏早已成為泡影。
“好多了，勞煩你掛心了。”
許母答得官方，目光不著痕跡地瞥向了許諾言。
許諾言絲毫無感，無聲坐在沙發邊，神色雖無異樣，可臉色卻青白了幾分，貝齒緊咬下唇，秀眉緊蹙，眼中似有無邊無際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