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溫啟年從項琛那拿來了陸慈的辭職書那晚開始,他就一直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考慮著要不要給陸慈一個電話,問問她。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電話打過去了,那又應該問什麼話?她既然交了辭職書,那就已經證明了她真的不想與自己有任何的瓜葛。
但,即使陸慈這樣想,他……不是這樣。
矛盾之下,那通電話,始終都沒有打出去。
直到兩人在司雀設計主管的婚禮上再次相遇。
婚禮選在了一個A市臨江的一家酒店舉行,很巧的是,那個場地,也曾經是陸慈與溫啟年結婚時候的場地。
現在的陸慈,已經記不大清當天具體的事情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在新娘等候間坐了很久,直到腿麻了她才被通知能夠入場了。甚至連溫啟年當天所穿的是什麼顏色的禮服,現在都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了。
那天場內的燈光打的特別亮,走完程序下來後陸慈和溫啟年就一一的朝每一桌子敬酒,結果全部完事之後,她直接就倒地醉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清晨了。
陸慈現在想來,當時的她對於那場婚姻,沒有任何憧憬向往,認為是她人生必不可少的一個程序罷了,所以也沒有投入非比尋常的情緒進去,況且,在離婚前,陸慈所經曆的二十幾年,都是這麼平常的過來,無風無浪,甚至可以說一點小漣漪都沒有,大抵也正是這樣,才造就了她沉靜的性子。
而此時場內熙熙攘攘的很熱鬧,布置的婚禮現場到處都是白色的百合,隻有新娘的捧花是全白的玫瑰。她站在久違的紅毯上,微微低了低眉眼,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陸慈在裏麵見到了不少的熟麵孔,大部分的人都是司雀內部的同事。而他們在見到陸慈之後也是紛紛的走過來,連連好奇的發問爾本那邊怎麼樣。一連串的疑問令陸慈應接不暇,也不知道這一時之間應該從哪一個開始回答。
“陸慈,見到爾本的老板了嗎?”之前的一個同事貼近陸慈問了一句,還不忘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臉希冀的說:“據說是個黃金單身,說說看,這論壇上麵都少有他的照片。”
男人好像是所有女人聚會中不可或許的話題,尤其是那種自身會發光的優質男人,更是人津津樂道的八卦。爾本如此,在司雀亦是如此。
而陸慈向來就不是可以和他們說八卦的人,尤其是這麼多人圍過來向她打探關於她前夫的一切,她顯得尤為沉默。而她的沉默,在有心人的眼裏看來就是一種不願意與人分享的高傲,讓人心裏很不愉快。
大家鬱鬱而散之後紛紛在背地裏開始竊竊私語,以發泄剛剛的不滿。
內容大都千篇一律:“不就是幸運的進了爾本嗎?真當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讓他說說那邊的老板這麼為難,這才過去幾天,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了。”
“……。”
不過,一群人裏總有一兩個與自己誌趣相投的人,她安慰的拍了拍陸慈的肩膀:“別和那些小女生計較,才剛入職場,淨整些沒用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主管那邊瞧瞧?”陸慈表示自己沒有將那些過去的同事所投來的不友好放在心上,而是點了點與這個同事一起走往了酒店的新娘等候間。
此時等候間內被圍的水泄不通,她們剛走到走廊上的時候就看見遠處等候間的房間門口都堵滿了人,看她們的服裝應該是幾個伴郎過來炒氣氛。
“看來一時半會是進不去了,我先去下衛生間。”站在旁邊的同事不免感歎了一聲,而後轉身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從酒店房間商量完事情的溫啟年走了出來,大抵是室內太溫暖,他脫去身上的外套,那件白色的襯衫被燈光映襯的分外磊落,模樣也被印刻的尤為溫和。他的眼睛天生細長,隻需要微微動動嘴角,如月樣令人感覺十分親切。
一如他的名字給人最初的印象,從容溫和。
“溫先生。”他剛走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吳助理的聲音,隻見吳助理拿著那份陸慈的辭職書遞給溫啟年,這是溫先生囑咐他趁著商量期間抽空去車裏拿的。
他儒雅的笑了笑:“謝謝,你先入席吧。”
而此時聽到溫先生這三個字的陸慈,雙腳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她盡量撫住自己的心,佯裝淡定的往後看了一眼,見到真的是溫啟年之後,好像心裏立馬就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催促她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