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有聲音從一側傳來。
阿落轉頭看去，是一個滿臉醉紅的酒鬼。
酒鬼蹣跚地走了幾步後靠著牆壁撒腿坐了下來，伸出一隻顫顫巍巍的手指向他，眯著眼道：“你…… 是人…… 是鬼？”
阿落笑了下，作惡心起。
月色滿盈，異風突起，發絲亂舞，眨眼間阿落已貼臉至酒鬼身前，嚇得他手中的酒壇“啪”的一聲落地碎裂。酒香四溢時，一雙驚慌瞪大的眼裏映出了一張鮮血淋漓的臉，隨後就連他整個人都如那酒壇般徹底暈死在了地上。
阿落起身，不消一瞬就恢複原樣，他垂眼俯視腳下已經咽氣的人，不由訝異地聳動了下眉頭，但很快隱去了蹤跡消失不見。
不久後，一魂魄從酒鬼屍體裏飄出來，他茫然地望向四周，最後定在了從街頭寒霧中拿著長長鐐銬走出來的黑色身影上。
……
一夜很快在許多人的夢中過去。
天光大亮時，薑羽瑛醒來已經不見明開霽了，她從衾枕中有些艱難地起身。
屋內窸窣的動靜很快讓門外一直守著的宮女推門進來，其中包括半日不見的青環。
一頓洗漱後，坐在正廳食用早膳的薑羽瑛神色萎靡，拿著一雙銀箸不停的在糕點上戳來戳去。
宮女們對新封的太子側妃不敢多言，也隻有青環主動上前開口了。
“主子，進東宮第一日禮節諸多，等下要去太子妃宮裏請安，下午要隨太子進皇宮，主子還是多吃些的好。”
“我知道了。”
薑羽瑛嘴裏雖是這樣說，手上的動作卻不見得，放下銀箸後又支起了腦袋發呆。
在這空閑時刻，昨晚記憶裏的一幕幕紛至遝來，她想起呼吸交融間摸到的每一寸肌膚都格外炙熱，那溫度似乎還停留在她現在的指腹上……
一些不可言說的畫麵越想越深，她不禁用力搖頭甩掉，這才恍然想起半日沒見的阿落，想必是聽她的勸言離開了吧。
從前在臨安時還能趁著夜色與他出門遊逛，現如今又何必陪她一起縮在這一方小天地裏。
青環見自家主子滿頭珠釵亂晃，上前替她整理好，這時有守在依雲宮門口的宮女進來傳話，李公公奉太子殿下之意來送禮了。
李公公雖是個太監，卻也是東宮內除幾位主子外最有話語權的人，常日跟在太子明開霽的身後，能讓他親自接送薑羽瑛進東宮這件事，也可見太子對薑羽瑛的情意不淺。
來人很快進門，在李公公的身後還跟著十多個下人，他們有序的排成兩隊，紛紛低著頭，將手上精致的錦盒舉起來。
“瑛側妃吉祥，這是太子殿下一早特意囑托我送來的，若還差什麼都可以告訴奴才。”
李公公半彎下腰，指著這些禮盒說道。
薑羽瑛一臉好奇地起身，心想能送些什麼稀罕物，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停留在了一串綠瑪瑙手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