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隨著他的指尖遊走,我已經認出來,他勾勒的線條是一副簡筆畫,正是陪我過生日時,他見我換上他送的小禮服後在餐巾紙上隨手勾勒的一副小像。
眼淚猛地湧了出來,我忍不住哭出聲,“我在這裏,我一直都在啊!”
淩墨寒帶著猛地回頭看著門外,臉上全是狂喜。
待他看清空無一人的門口和正望著他的我,臉上的驚喜一點點褪盡。
我看著他的神色變化,心髒像被人狠狠攥住。
“你無非是為名利。”淩墨寒對著我開口時,已經是一副平靜的語氣,“布下這麼大一個局,憑你自己不可能做到。你被利用,全因為你本身就與晚晚長相相似。以你的身份,確實無法與他們抗衡。不管你是財迷心竅,還是被人脅迫,我都可以不追究。”
“那副畫……安娜餐廳……侍應生都假裝無意路過來看……那張紙我都偷偷送去裱了起來……”
我努力深呼吸,卻還是把話說得七零八落,淩墨寒卻深深地看著我,目光如此深邃,像是穿透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有確鑿證據表明,風晚秋竊取了公司機密,給公司造成了重大損失,一旦她被找到,麵臨的依舊是牢獄之災。”
淩墨寒緊緊盯著我問:“如果你覺得,我會憑借一己之私幫她脫罪,那麼,你失算了。”
我慢慢冷靜下來,緩緩地說:“你不會幫她脫罪。你隻會找到證據,證明你沒有愛錯人,證明風晚秋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些事。這才是真正的信任。”
淩墨寒的目光裏有我分辨不出的情緒在湧動,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我又在醫院裏待了一個多月,身上的外傷都恢複的七七八八,除了手指還不能隨意活動,別的都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人體的恢複功能還真是強大。可惜,心底的傷痛卻無法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反而更加清晰,日日夜夜折磨著我。
淩墨寒再沒有出現過,我也沒再見到過除了醫護人員外的其餘人,出院後,我也沒被送回監獄,而是被送到了帝都郊區一所精神病療養院。
這裏雖然聽起來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環境實在比監獄好太多,特別是我住的這一片,都是被分割成一個個小院落的獨棟別墅,如果不說,還以為是什麼度假區。
看了這裏的環境,我忍不住有些雀躍。
是不是淩墨寒終於有那麼一絲鬆動,有那麼一點懷疑,我真的就是風晚秋?
懷著這樣的期待,我每天站在陽台上朝下張望著,沒有等來淩墨寒,隻等來了今年的初雪。
看著暮色四合,燈光下飛舞的雪花,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去年的聖誕夜,也是飛舞著這樣的雪花。
那一晚,我和淩墨寒牽手了。那一刻,我快樂的懷疑自己是在幻境。
還不到一年的時光,一切都被擊碎了。
我回過頭,卻看到淩墨寒站在身後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