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聲響起。
顧行的鞭法極好,從未落空,這一回是有意放過曲水,明明對著她的身子,卻超過她抽打在身後的牆上。
他憤怒的雙眸,仿佛要把曲水看穿。
最後歸為無奈,探口氣擺手,讓府兵讓開一條路。
“你還跟她走?”是疑問。
緊接著,曲水聽到顧行嘲諷的笑了,“你如此作踐自己,別後悔。”
看著顧行落寞的身影,曲水想起他買炒板栗的樣子,一個溫暖,一個寒冷,判若兩人。
許傾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出將軍府,拉著她上了馬車,微笑:“姐姐,你自由了。”
自由的風吹過曲水的發梢,她卻突然感覺到一絲的慌亂。
不安的回頭看將軍府,正好見到大門緩緩關上,顧行的背影隨著馬車的遠去變成一個小黑點,最終消失不見。
許傾把她安置在京城中一間小院,頗為內疚:“姐姐,事情緊急,很抱歉隻能暫時讓你住在這。”
待眾人離開,買來的丫鬟怔住,“小姐,貴妃娘娘怎麼讓你住在這兒啊?”
曲水問:“怎麼不妥嗎?”
“兵部尚書之子的別院,正對著咱們院門,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小姐孤孤單單一個姑娘家,住在這可不太方便。”
曲水自被貶入奴籍,便見識了這世上千萬種男人——其中好色的,有權勢之徒最難應付。
“事情緊急,貴妃娘娘可能沒有注意。”
她這樣安慰自己。
曲水以為脫離了奴籍、獲得了自由,她就是快樂的,而當天晚上她卻失眠了。
興許是換了個陌生的地方,她久久沒有睡熟,便披上衣服去外頭轉悠。
月光灑在石板上。
她以為京城會不一樣,可是看這夜空,竟不如西北的美好。
庭院內一對人影若隱若現,她定睛看去,隻覺熟悉,屏住呼吸細聽,是許傾和兵部尚書之子。
“你帶來的這小嬌娘當真讓人心癢。”
“你著什麼急?她既然住在這裏,往後還不就是你的女人。”
“你舍得?我可聽說,她當初可是舍命救你,你們還以姐妹相稱呢,你就不怕她恨你?”
“什麼姐妹相稱,懿旨是假的,她就是個低賤的奴,還妄想與本宮稱姐妹?諷刺!”
許傾的聲音帶著嘲諷,絲毫看不起曲水。
曲水的心咯噔一下,靜悄悄的離開,回去更睡不著覺,滿腦子想著都是剛才的對話。
接連好幾日的深夜,曲水都躲在回廊下,想偷聽兩人的計劃,但在未再見到他們。因為心生疑慮,她每日都閉門不出,甚至連鄰居是誰都不認識。
這天一大清早,院門被人從外頭開啟。
曲水聽到敲鑼打鼓的喜慶聲,推門而出,見到站在院子裏的人時,神色怔住了。
大紅的喜字貼滿了整個院子。
這是她的院子,除了奴才就隻要她一個主子,誰要大婚?
她抓住站在最前麵的喜婆,啞聲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喜婆瞥了她一眼,笑嘻嘻的說道,“自然是小姐您的婚禮呀,貴妃娘娘特意派奴婢前來,給小姐您梳妝。”
結婚對象,是那個兵部尚書之子?
許傾竟然瞞著她,定下了婚事。
曲水瞬間覺得怒火中燒,險些穩不住身子,訓斥那喜婆:“你瞎說什麼?滾,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