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都沒法再去問了,那人已經消失了整整六年,期間杳無音訊,甚至不曾聽人說起過有人在尋林家後人。
他是徹徹底底拋棄了自己和林無情,真真正正的無情無義。
林書宇想起往事,眼神裏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隨之而來的是形態的變化。
他的頭發重新長了出來,身上的肌肉也縮了回去,麵容逐漸恢複成原先溫潤如玉的模樣,林無情熟悉的爹爹又回來了。
“爹,你又變回來了。”
林書宇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確實變回來了。
時間久了,他也有點摸清楚了變身的規律。當他身處險境,或是發狂發怒的時候,就會激發A出現。當他平靜下來的時候,又會恢複到O的狀態。而當他心如止水,有些偏向準備出家不理世事的時候,B就會不請自來了。
變身帶來的唯一好處是,他不再需要求助於人了。無論是A還是O,他都不再經曆發情期的痛苦折磨。好像因為他自身同時攜帶這兩種屬性,便抵消了對標記或生育的渴望。
而且這些狀態下的他,還覺醒了一些修仙者的技能。A具備的是火屬性攻擊的能力,O具備的是木屬性治療的能力,B具備的是金屬性煉器的能力。
但是因為他資質平平,又無高人指點,那些技能便一直荒廢著,不曾使用。
林書宇安頓好了林無情,揣上從雪山上帶回來的斧子,去了柴工劉大家裏。
林無情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躺著,不一會兒就聽見村子那頭傳來了阿福他娘哭天搶地的聲音。
他驚了一跳,慌忙想向下地尋自己的鞋,卻發現林書宇早就已經將他的鞋收了起來。找不到鞋子的他隻得作罷,一顆心揪著,打算明天早上起床以後再問阿福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夜無夢,睡至天明。
林無情早早起床,打算去找阿福問個究竟,剛到他家門前,就見阿福他娘穿著一身素衣捧著一把斧頭,淚眼朦朧地出了家門。
在她身後跟著雙目腫脹的阿福,孤魂野鬼一樣,搖搖晃晃一起走著。
到嘴的問候生生噎了回去,他這才想起來,昨兒個林書宇甩向白狼的斧頭,正是這一把。
這是阿福他爹的斧子,他爹昨兒個也去了雪山,但是沒能回來。
林無情眼睜睜看著阿福他娘領著阿福行過自己身前,慢吞吞往雪山的方向去了,似乎是要與劉大作最後的告別。
他心裏一陣後怕,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林書宇變身護下了他,今晨需要告別的人隻怕還要再多兩個。
他一路跑回家中,不見林書宇的身影,看見桌子上有他留的字條,說是到鎮上的集市去賣雪蓮了。
他抄起水囊,打算追去集市上看熱鬧,還沒出門,就聽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他生怕是阿福傷透了心,來找他訴苦來了,著急忙慌地過去開門。
陽光射進眼睛裏麵,刺得他眯起了眼,他用手臂擋了一下,這才看清來人的臉。
他自認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林書宇,許多女子都不如他爹長得好看。但是麵前這人,竟然比林書宇還要優越幾分。
他的好看帶著幾分仙氣,不染紅塵,不落俗套。彼時林無情還沒有那麼豐富的詞彙量,隻是單純覺得這人好像天仙下凡一般,叫他看花了眼。
但是晃過眼後,他很快警覺起來,這不是村子裏麵的人,這是一個陌生人。
爹爹說過,不能給陌生人開門,也不能跟陌生人說話。哪怕這個陌生人長得像神仙一樣,也不行。
他抬手要去關門,卻被對方搶了先。沈喻靈力氣很大,也可以說是根本沒有用力,隻是四兩撥千斤地彈了一下,就將林無情和門一起搡開了。
林無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感覺比昨天夜裏在雪山上對抗受了傷的白狼還要讓他恐懼。他咬緊牙根,怒意襲上眼眶,逼紅了他的眼尾。
“你是誰?”
沈喻靈居高臨下,清寒的目光像月光一樣將林無情整個籠罩。這就是他的孩子?生得與他並不相像。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
他一麵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麵漫不經心環視四周。林書宇的住處不大,結構也不複雜,沒有曲曲折折的隔間,隻有一個一眼望得到底的通間。屋子裏麵除了林無情,再無旁人。
林無情聽他這麼說著,但是心裏並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