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紛紛揚揚著多彩的花瓣,我的視線飄到了很遠很遠的遠方。
沈霖凡說,這次能找到腎源,全靠老天保佑吧,他說我命不該絕,能長命百歲。
我木訥的笑笑,“活那麼久幹嘛呢,這場修行,我已經悟了禪理。”
刻骨銘心過,也大起大落過,現如今,我隻想平平淡淡的,守候兒女。
人未老,心卻憔悴。
沈霖凡憨憨的笑,也不知道透著幾層意味。
醫生過來檢查說,手術可以在一周後進行,隻要手術成功,我便能延長三十年的壽命。
三十年,漫長嗎?
不,它也很短。
就像我的前三十年。
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心情特別複雜。
倘若就這麼死在手術台上了,是不是很虧?
可就算是慶幸的活下來了,之後,是不是又會出現很多的奇難雜症?
麻醉藥刺進胳膊的那一瞬,我像是得到了解脫似的,昏睡過去。
——
再睜眼,腰部傳來絲絲陣痛。
“安安,你醒了。”
“媽媽,媽媽,你終於醒了!”
兩個孩子撲到跟前,哭哭啼啼的樣子揪痛了我的心。
那一刻,某些悲觀厭世的情緒,猛地消散。
對啊,我怎麼能那樣消極呢,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不堅強,誰替我堅強?
生的希望,在胸腔間升騰。
“心心、乾乾。你們別哭啦,媽媽這不是好好的麼,乖。”
我撫摸著一雙兒女的腦袋,心裏暖暖的。
這一世我蹉跎過青春,就決不能再耽誤掉骨肉相連的真摯感情。
之後,我恢複得飛快,努力配合醫生,生活規律有條不紊。
兩個月後,頂著豔陽天,我出院了。
午飯,沈霖凡使出看家本領,做了一桌子的豐盛。
我吃的起勁,他看的開心。
隻是那眼神之中,不自覺流露出一股子哀傷。
“媽媽…我想爸爸了。我們能不能回去看看爸爸啊?”
心心這丫頭,再次提起了這一話題。
女兒對於某個人的思念,與日俱增。
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慢慢淡化,反而,越來越濃。
這大概就是血脈相連、血濃於水的親情。
我沉聲,看了一眼沈霖凡。
他的表情很微妙,倒也看不出特別不開心的情緒。
“心心乖,等叔叔買好票,就送你們去看爸爸,好不好呀?”
他沒有看我,而是寵溺的盯著小丫頭,柔情似水。
我有點兒慌亂,不知所措。為了破解尷尬,連忙扯開話題,“哦對了,給我捐腎髒的這位好心人士,他住在哪裏啊,我想上門去拜訪他。”
“涼城。”
涼、城??
這麼湊巧?
怎麼…可能?
“嗯,那就順便一起吧,我這就買票。”
他放下碗筷,起身離開。
隻是在他回眸的那一瞬,某些繃住的表情一下就垮掉了,變得憂傷陰鬱。
而我,卻也不得不,把那些巧合,聯係在一起。
心中僵住的某根弦,扯的我慌亂不堪。
“媽媽,你,是不是在想爸爸?”
心心長得很高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漂亮聰明,討人喜歡的同時高冷的像個公主。
“我…沒有啊,隻是在想該買點什麼,去造訪恩人。”
女兒別有深味的“哦”了一聲,順勢低下的腦袋裏裝著小心思。
這趟航班它注定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