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之舟用袖子小心地拭去李蓮花唇邊吐出的血水,將人摟緊後,才又去探他如今的脈象。
碧茶之毒十分霸道,他用千年雪蓮製成的丹藥也無法解其藥性,隻是他們配合著藥力,到底將碧茶之毒逼回了五年前無了用梵術金針為他壓製住體內毒素的狀態。
代價卻是身體與內力經過這番損耗後,李蓮花難免要虛弱一段時間。
鶴之舟想了想,還是又從玉瓶中倒出了一顆藥丸,小心地喂進懷中人的嘴裏。
李蓮花將藥含進口腔後,才略微恢複了些,隻是這滿嘴的清甜也讓他反應過來這人做了什麼。
他將藥丸咽下,無奈地看了鶴之舟一眼:“你多費顆藥丸做什麼?”
“本就是做來給你吃的,怎麼能算是浪費?”他抬手將李蓮花落在臉頰上的碎發撩到耳後,看著他耳上三顆小痣一般的黑點,忍不住不快地用指腹捏了捏。
李蓮花“唉喲”一聲,歪在他懷中懶洋洋地訴道:“耳朵是無辜的,何必折磨它呢。”
耳上的三顆黑點是身中碧茶的外在表現,李蓮花自己未曾去細看過,平日裏也很少有人會這麼觀察入微地發現這一點,所以鶴之舟倒成了第一個仔細打量他耳朵的人。
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印在冰涼的耳尖,他有一瞬覺得這人指腹的溫度過於滾燙,以至於他耳朵被觸碰到的皮膚都是一陣燒熱。
鶴之舟並未從他平淡的表現中發現什麼,隻是皺著眉看那件用了兩年,因為沒細致打理,所以看起來有些舊了的白色狐裘。
方才李蓮花吐了口血,在狐裘上落下了一道紅色的印子,也不知是否能洗淨。
不然還是換一件吧……
“別看了,這點血跡,等會兒用草木灰,再用雪揉一揉,很快便能去掉了。”
李蓮花從他懷中坐起身,第二顆藥丸在體內化開後未再引起碧茶的反彈,所以藥力盡數都滋養了經脈,讓他一直以來的畏寒都好了許多,這一會兒的功夫力氣都已經恢複了大半。
“吃過飯了嗎?”他一邊將狐裘脫下,一邊側頭問。
鶴之舟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他便露出一臉了然,“看來是沒有了。早說嘛,這麼久不見,我總不能連一頓飯都招呼不了,你瞧現在都快中午了,都耽誤了多長時間了。”
眼見著他那條狐狸尾巴都要跳出來招搖,鶴之舟揉了揉額頭,最後掙紮了一句:“少放些鹽。”
李蓮花轉過頭來,朝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十分純良的笑容。
不到半個時辰,煙火氣息漫滿了這座雙層木樓。
餐桌中間擺著一道色澤略深的紅燒肉,兩邊是一道冬筍炒肉,一道是在漁村時的老朋友,清炒白蘿卜。
鶴之舟痛苦地將紅燒肉塞進嘴裏,一邊扒著飯一邊轉移著自己注意力地問:“我來的時候見你打算啟程,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之前從賀蘭鐵那裏知道了揚州城裏一戶人家或許與金鴛盟有關,便打算南下去揚州看看,正好避避這臘月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