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2)

時間久了,怨憤和委屈就占了上風,再到被擠出A班、被他媽劈頭蓋臉擰打的瞬間轉化成了扭曲的憤怒。

“你們幹嘛呀,別吵了,今天家長都在呢。”鯉魚有點懵,試圖在裏麵緩和一下。

高天揚翻了個白眼跟著說:“是啊家長會,你在這鬧丟不丟臉?”

“要什麼臉?!我媽打我的時候你們那麼多人在旁邊,我要什麼臉?我人都滾出A班了要什麼臉?”齊嘉豪吼起來。

盛望實在沒忍住:“那你找你媽去。”

“我媽不講理,但你們是惡心。”齊嘉豪說。

盛望對“惡心”這個詞幾乎要有條件反射了,整個寒假都因為這個詞籠罩在令人窒息的盯視裏。以至於他聽見這兩個字就煩躁至極。

奈何齊嘉豪還在說:“都覺得我垃圾、傻逼,但是以前沖著垃圾老齊長老齊短的也是你們。那你們算什麼?”

高天揚:“我們瞎行嗎?”

“是挺瞎的。”齊嘉豪點了點頭,又看了盛望一眼,一字一句地說:“供著兩個同性戀當寶,”

盛望腦中嗡的一聲,樓梯拐角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樓上樓下的教室喧鬧不息,卻好像被阻隔在厚厚的磨砂玻璃之外,仿佛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模模糊糊的,他聽不清楚。

他隻有一個念頭:果然……

那柄懸在頭頂的劍時隱時現,果然沒有消失,隻是在等一個時機轟然砸落。它大概是冰做的,否則碎片埋到頭頂,怎麼會讓人遍體生寒。

“你他媽放什麼屁呢?!”高天揚最先從怔愣中反應過來,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又憤怒不已。

齊嘉豪拽了拽書包,說:“你不知道啊?你最好的兩個朋友兄弟亂——”

“倫”字沒能出口,盛望已經一拳砸了過去。

高天揚怎麼破口大罵的、鯉魚是怎麼勸架的,徐大嘴又是怎麼抽身從禮堂趕過來的,盛望都記不清了。

他不知道齊嘉豪為什麼最初選擇不說,後來又沒能忍住。他隻知道對方開口的那個瞬間,他跟江添堪堪維持的平衡被毀得一幹二凈。

鋼絲鏘然斷裂,他們兩腳一空,直墜深淵。

等他終於砸落在地,怔然回神,他已經站在了政教處辦公室裏,盛明陽在不遠處,聽著齊嘉豪奮力辯駁。

徐大嘴信奉一切事情低調處理,能少牽涉幾個人就少牽涉幾個人,除了消息靈通聞訊而來的盛明陽,再沒有別人。禮堂那邊一切照常,學生代表發言剛剛結束,臺下家長們掌聲熱烈。對比之下,這間沒開空調的辦公室冷得像冰窖。

齊嘉豪說他沒撒謊,他看見過,就在藝術節那天,他隻是當時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