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用餘光瞟了幾眼,確認自己不認識那個男人,才舒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很熟!”
正當此時,她手裏的牽引繩突然崩的很緊,兩隻狗朝著男子的方向奔去,像是他身上自帶吸力,根本無法抵抗。
白薇薇身體向後傾,雙手拉扯著繩子,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嗬斥端午和元宵,也根本無法抵擋兩隻金毛“千軍萬馬”般的力量,就這麼無可奈何的看著兩隻狗一點一點的將她與男子的距離拉近。
驚慌失措的過程中,白薇薇隨著傻狗向前拉拽的力量,踉踉蹌蹌的,整個人差點撲倒在傻狗的屁股上。
然而,這一幕,恰好又被他看到。
白薇薇覺著自己丟臉丟到家,真的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端午和元宵兩條傻狗哪知發生什麼,還興奮地往男子身上撲,白薇薇氣呼呼地用力拉拽牽引繩幾下,也不見它們母子將視線轉移。
看來,遇見熟人了。
傻狗撲跳,歡喜得很,沈逾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生無可戀的白薇薇,隨即很快又垂下眼眸與傻狗互動。
沈逾舉手投足間的寵溺與溫柔,肆意散開,笑起來好似落日的餘暉在他身上旋轉跳躍,溫暖又和煦。
白薇薇手裏的牽引繩時不時地隨著傻狗的跳躍晃動,他的那份溫暖與笑容也同樣感染著她,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這是什麼樣的魔力?
她感覺,治愈自己愁雲密布的心情,不是嘉陵江的風,而是眼前這個純淨如清風朗月的笑容。
然而,白薇薇低眸的一瞬間,無意發現男子右手背被抓傷,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略帶緊張地開口說話:“我家狗抓傷你了,手背破皮流血了。”
沈逾抬手一看,目光和煦,眼裏漾著絲絲無謂的笑意:“沒事兒。”
林秀華女士對動物毛發過敏,白薇薇喜歡動物,但從未養過,端午是她高三暑假那年爺爺送給她的禮物,一直在古城養著。
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她腦袋裏那根弦瞬間繃緊,先前在公司處理緊急事件也沒見如此。
畢竟,狂犬病發作是沒有辦法急救的,會危及人的生命。
白薇薇突然有一種助紂為虐的愧疚感,見沈逾如此這般輕飄飄帶過,還教育起當事人必須重視:“什麼叫沒事兒?你應該去醫院打預防針。若是我家狗有狂犬病,事態可就嚴重了。”
說著,她隨意地將絲巾取下遞給沈逾,“擦擦吧,這是我家狗抓傷的,你放心,我肯定負責,打了疫苗聯係我就行。”
沈逾:“???”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條絲巾端午戴過吧,她確定是認真的?
沈逾愣了幾秒,她又執著的遞了遞,他隻好無奈接下。
緊接著,她低頭找手機,才想起自己被中介氣地挎著小包就出門了,結果忘記手機還在桌上,巷口那碗清湯麵還是她在包裏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出二十塊零錢給的。
“其實不用,這傷口……”
沈逾話還未落,白薇薇突然從包裏掏出一支口紅,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將手臂伸過來,見他傻愣著,白薇薇隻好移步靠近,拽著他的手臂,寫下電話號碼:“出門忘帶手機了,這是我手機號,你要是打了預防針找我報銷吧。”
寫完手機號,白薇薇氣鼓鼓的教訓了端午和元宵,倆狗好像也知道自己幹了蠢事兒,被罵了一頓後,搭聳著腦袋,乖乖跟著她朝沿江路西走。
夜幕將晚霞吞噬,黑夜來臨,華燈初上,一點點黃暈的光包圍了整個古城。
沈逾站在原地,昏黃的燈光撒在女孩的纖瘦的背影上,竟瞧出幾分善良,幾分俏皮與可愛,幾分肆意妄為。
“逾哥,那女孩誰啊?”
“呀,又送絲巾,又口紅塗鴉,這實屬撩的過於心機了啊。”
沈逾的思緒是被陶然誇張的言語拉回的。
陶然從民宿那邊跑過來,人字拖好像壞了,跑的很費力,喘著大氣還有心思調侃。
他頂著一頭黃毛,一把抓過沈逾的手臂,跟瞧文物似的瞧稀奇:“是用的愛馬仕還是阿迪達斯塗的?”
沈逾對於他現如今的知識儲備量追女孩有些堪憂,滿麵春風的笑容,也是瞧著那殺馬特的黃頭發和爛拖鞋逐漸消失的,“你確定林柒是喜歡你這款的?”
“當然,”陶然洋洋灑灑地轉了一圈,以展示自己最近研究出林柒喜歡的造型,“你未來表妹夫是不是亮瞎了你的眼?”
“是差點瞎了眼。”
實在是沒眼看他,沈逾眉頭緊蹙,岔開話題,“民宿老板答應了嗎?”
“那老板太古板了,你禮在前,也沒見他有絲毫動心。”聊到民宿老板,陶然才回到往日一貫的模式,將手搭在沈逾肩上,痞氣地抖腿撇嘴,“要我說,我兵在後,就該找幾個人揍他一頓,讓他知道這古城是誰的地盤,誰說了算!”
沈逾盯著他那一頭黃毛,穿著拖鞋,流裏流氣的樣子,歎氣:“暴力能解決問題嗎?”
“你讓我發給他的視頻,我也發了。”陶然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他還能因為看段視頻就答應了?”
“你等著吧。”
“反正,我不信!”
“要是他答應了,今後老沈燒烤攤的燒烤你包圓了。”
陶然見沈逾胸有成竹,心虛的隻能用笑聲來掩飾:“行啊,包圓就包圓,幾頓燒烤還能吃垮我?”
“逾哥,你要是把這個小心思放在李叔和張嬸身上,咱們沈家班至於這麼破敗不堪嗎?”
沈逾目光一沉,“給你一個建議。”
陶然以為是有什麼好事兒,主動湊了過去,結果就聽見他說了一句,“入秋了,換一雙棉拖鞋?”
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