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子圍在酒吧門前抽煙,煙圈隱匿在黑夜裏,打趣聊著什麼,笑地很大聲。
白薇薇聽見聲音,回頭瞧了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繼續欣賞皮影手作品,拿出手機想要記錄一番,抬頭看向屏風內的人,禮貌問道:“請問,可以拍照嗎?”
屏風男子低頭專注雕刻,連頭也未抬地應了一聲:“當然,你隨意。”
對麵酒吧一個寸頭男子目光投向對麵的手作店,正巧也看見在店裏拍照記錄的白薇薇,他手裏的煙頭還有火星子,竟被用力掐滅,深邃眼眸裏泛著血色,如猛獸般失去理智。
白薇薇全神貫注在皮影上,突地感覺背後一陣陰冷,隨著手作門上響起的鈴鐺聲,轉身看去時,那個寸頭男子已然用陰戾冰如薄刃的目光注視著她。
頭發是寸頭,穿得花裏胡哨的,白薇薇並沒有認出他是誰,隻覺眼前這個人來者不善。
“好巧啊,”寸頭周身氣場陰沉駭人,直勾勾地盯著白薇薇,“又見麵了。”
是那個中介!
一句“又見麵”才讓白薇薇如夢初醒,他理了寸頭,眼神惡狠狠,差一點沒認出來。
白薇薇察覺出他情緒不對,又隱約聞到他身上濃濃嗆鼻的煙酒味,意識到危險,往後退了兩步。
寸頭眼底稍縱即逝過一道凜然的不悅:“房子住的踏實嗎?”
白薇薇與他對視,眼神裏多是防備,雙手垂於身側,攥緊拳頭:“與你無關吧。”
寸頭嘴角微微扯了扯,往白薇薇逼近走了一步,見她緊張地皺起眉頭,故意釋放出駭人的信號說:“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踏實不了?”
隨著他的闖入,身後跟著他的幾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也走進了手作店,紛紛起哄道:“哥,你這是瞧妞兒長得不錯,細皮嫩肉的想和她耍朋友吧?正好,也算了了嬸子想兒媳婦的心願,可你這麼凶會嚇壞她的!”
不明緣由的小弟起哄,踢了中介母親,霎時他臉色鐵青,雙鬢的青筋暴起: “閉嘴!”
他突然情緒失控地大聲嗬斥,幾人撇嘴嘟囔,但還是乖乖待在後麵,靜靜待著不敢再戲謔半句。
“說起我媽,這賬還真得跟你好好算,”寸頭眼裏布滿血絲,瞪了一眼白薇薇,隨後,像提小雞崽子一般將她拖拽出手作店,指著那個白布棚子咬牙切齒,好似恨不得當場將白薇薇撕碎,“看見了嗎?人死了,都是因為你才死的!”
“你是因為丟了客戶,拿我撒氣兒是吧?”白薇薇掙脫他的束縛,可不會被他給唬住,誰家親人去世了還穿的這般花裏胡哨。
可他若是真要把失去客戶這事兒算在白薇薇的頭上,她還是得以躲不過既麵對的心態,與他挑明立場:“還有,那宅子我從未說過不賣,是你的客戶不願買,這與我何幹呢?”
“與你何幹?要不是因為你,我會沒了工作,失去那一單提成?” 寸頭眼神淩厲地看向白薇薇,他的眼神裏迸射出的威懾力,瞬間讓孤立無援的她頭皮發麻。
“憑什麼?是她自己不願買的!”
盡管他動怒的樣子已經把白薇薇嚇著了,她也想做一個識時務的人,可骨子裏就對這種惡勢力厭惡至極,不願妥協。
她沒曾想,就算他生氣沒簽成合同,也不至於這麼動怒吧。
這個男人真是心眼小到比針縫還小。
“再說了,我家的房子賣或不賣也是我們的自由,你沒了工作和提成是你的問題。”
嘴上不饒人,白薇薇其實心裏對於已然暴怒的激怒中介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也沒譜,試圖朝店裏屏風的方向看去,恐懼的黑眸裏,想要看向屏風內男釋放求救信號,卻發現屏風內的那個人已然不見人影,心涼了半截。
看來,店主不願意惹事兒,選擇避而遠之。
寸頭聽到白薇薇極力撇清的言辭,雙目充血異常變得狠戾嚇人,逐漸逼近她,一字一句頓道:“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