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裏明明已被炸成平地!”許祝安揪著自己的胡子,抖著嘴皮子,滿眼的不可置信。
“沒用的東西!該死該死該死!”
在看到虞笙、窮奇和大紅抹胸全部躺在飛行器內的時候,許祝安的怒氣值已經飆升到新高。
然而在看到虞笙連眼皮都沒睜開就直接在虞美人懷裏咽了氣後,他又瞬間咧開了嘴角。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看著同樣奄奄一息的窮奇和大紅抹胸,季白冷冷地問。
“謀大事者,當然要做多手準備。”
“他們仨是我好容易篩選出來精心培養的。”
“可畢竟不是半妖,他們的妖丹是他們自己的,我沒法在妖丹上動手。”
“幸好人族的研究給了我太多驚喜。”
許祝安說到這裏便賣關子不再往下說了,隻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晃著。
“所以,零零一研究所背後也是你。”季白的聲音冷得掉渣,眼裏殺機四伏。
雖然染了陰氣,但怎麼也是從顓頊身上剝離出來的。
他知道他為了一己私欲耍盡手段,卻沒想到這手段還能這麼卑劣。
五百年前,零零一最初始的機構零一博物院因為鮫人自爆妖丹被炸得四分五裂。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人族竟然在研究妖族。
身為監法者,他不能幹預人族的行動,隻能旁觀。
然而零一博物院被炸後,他竟連旁觀的機會都沒有。
起初,他還以為人族經此一役終於吸取教訓,放棄了對妖族的變態研究,直至他遇到陳墨的奶奶,也就是零零一研究所的那個研究員。
說起來,是他這個監法者失職。
再次知道零一博物院,其實是換了名字換了所在,且已經持續了五百年的時候,零零一研究所因為又一次爆丹事件被迫關閉。
如果他早些知道這一切的背後是許祝安,也許就沒有那麼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妖族在無盡的歲月裏苦苦哀嚎。
監法者不被允許有太過負麵的情緒。
他必須永遠保持冷靜,飄然於世外,不受這世間任何一方的影響。
要說近萬年來,能撩動他情緒失控的,也就三個。其中一個就是許祝安。
自兩千五百年前饕餮隕落開始,到現在得知那萬惡的零零一研究所竟然也是許祝安搞的鬼,季白便再壓抑不住內心蒸騰的怒氣。
無形的壓力泰山壓頂一般壓在許祝安頭頂。
“你要做什麼!”他試著想用體內殘存的神力與季白抵上一抵。
但別說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便是全盛時期也不可能是季白的對手。
他終究隻是顓頊的一絲棄魂。
“別忘了天罰!”大滴的汗從許祝安額頭滾落,他的計劃就快要成了!他不能死!
隨著他話音剛落,“轟隆”一聲響,窗外霎時電閃雷鳴,震得一品軒的雕花窗格簌簌作響。
季白這才清醒過來。
一個監法者,一個執法者。
監法者代表善,不能妄動惡念。
執法者代表惡,無心無情。
他們就如這世間的一陰一陽,相輔相成又相互製約。
一旦代表善的監法者被惡念纏繞,天地便會認為陰陽失調降下天罰。
這也是為什麼許祝安怕他卻又不十分顧忌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