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半開,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躺在窗欞,將外頭葉子的落影照進屋內。
“王妃,都準備好了。”
“好。我們走吧。”
天紀一年,前太子之子李錚即位。
攝政王薨。
同年五月,攝政王府突起大火,攝政王妃消失。
李錚站在油紙傘下麵,看著已成灰燼的攝政王府,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他以為自己成了皇帝就會開心,可成為皇帝之後才知道,開心這兩個字是多麼的奢侈。
“朕以後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舉傘的太監不敢回話,隻偷偷看了一眼眼前的廢墟,又快速地縮回了視線。
他是新皇親政之後才入宮的,宮裏的老人幾乎被換了遍。
在宮裏沒人會提起以前的人或事。
他以前或許還好奇過,但是當有人活生生的在你麵前被打死。
你就知道,在宮裏,好奇心是不該有的。
每年這一天,皇帝就會來這裏。
這已經是他陪著的第三年了。
第一年,他還看過皇上微紅的眼底。
第二年,他已經收起了所有悲傷。
第三年,他好像終於是接受了。
*
“李小丞,你再不下來,信不信老娘打的你屁股開花。”
雪清站在一旁,笑看著抓狂的女子。
李小丞抱著樹枝,慢慢挪動了一下屁股,然後朝虞曦吐舌頭,“不,不。”
虞曦瞬間被氣得頭頂冒煙。
你能想象,一個不到三歲的娃,爬樹比她這個二十來歲的人還溜嗎?
隻要一不注意,就鐵定上了這棵銀杏樹。
好在這棵樹枝繁葉茂,倒沒有摔過。
“雪清,把他捉下來。”
“不,雪姨不要。”
虞曦一記河東獅子吼,“快點。”
雪清對著李小丞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然後一瞬就把他抱了下來。
虞曦陰惻惻地看著他,“看我怎麼收拾你。”
每次答應的好好的,說再也不爬樹了。
轉頭就爬。
她這次再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他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啥了。
“哇……”李小丞見自己被娘親抱在了懷裏,扯起嗓子就開始先哭,邊哭還用臉蹭。
虞曦見他哭的實在是淒慘,剛剛升起的豪言壯語,一下就蔫了。
虞曦聲音輕柔了下來,“那你答應娘,以後不能再爬了知道嗎?”
李小丞連連點頭。
雪清在旁捂嘴笑,她就知道最後是這個情況。
突然,後麵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低低的,磁性動聽。
喚她,“娘子。”
虞曦呆呆地轉身。
突然,秋風忽至,滿樹的銀杏葉隨風飄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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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今天小公子生辰,我們可不能遲到。”
官道上,一架馬車正在疾馳,車廂裏的女子正焦急地催促。
一位年長的婦人笑著安慰,“放心,我們定能趕上的。”
趕車的男人這時扭頭看向車內,“是啊小蓮,娘說的對,我們定能趕上的。”
小蓮撩開車簾看向前麵綿延不絕的山脈,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濃濃的思念。
也不知道小公子長高了沒有?
雪清姐姐和趙五分出勝負了嗎?
還有,那人醒了嗎?
小姐有沒有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