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想得周到,還能為朕的國庫考慮。”皇帝微笑起來,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也好,如今朕的國庫虛空,臣子們卻一個個家產頗豐,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吐一些出來,不過,他們要知道是你出的主意,怕是要把他們給得罪囉。”
“兒臣隻望能為父皇分憂,其它也顧不得了。”蘇毅瀾道。
皇帝拈須沉吟了一下,“這樣,這件事就由你來辦吧。既由你來,那你也得表示一下,你每月領的宗親俸銀用度也不多,方才那六個金桃,就算你帶頭捐的。”
“多謝父皇信任。”蘇毅瀾立刻起身,”兒臣一定努力辦好這差事……”
皇帝又掩唇劇烈咳了起來。
蘇毅瀾停了說話,上前扶著帝王的背,遞過去一個錦帕,關切道:“最近天冷,父皇是著了風寒罷,孩兒去請太醫過來給您瞧瞧。”
皇帝擺擺手,稍微緩和了些,飲了口內侍奉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又拿錦帕拭著眼角咳出來的淚,道:“不必了,這幾年遇天寒就不大舒坦,老毛病了,太醫院已經開過藥,吃了也沒什麼效果,天一轉暖就好了。”
他慢慢吃了幾口侍膳內侍為他夾的菜,又擱下紫檀鑲金的筷子,道:“你這次去廬安曆練,做得很好,想要什麼賞賜麼?父皇賞給你。”
蘇毅瀾連忙道:“謝父皇,兒臣並未做什麼,不敢要賞賜。”
皇帝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年後朕給你開衙建府,把廬安府交給你作封地罷,嗯……先封你為廬安郡王,那邊接下來的事都由你來處理吧。”
這意料之外的好事令蘇毅瀾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想到自己和師父一直等待的封王離都,就這麼突然間的朝它邁進了一大步,雖然封的隻是一個郡王而非親王,但已經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了。
蘇毅瀾正舀了一湯匙魚湯入口,那湯還頗有些燙,聞言連忙咽下,又起身離座跪謝皇恩。
一頓早膳吃完已經很遲了,離開時,蘇毅瀾在大殿外見到了錦歡,看樣子是來見皇上的。公主秀眉緊鎖,隻悶悶地喊了他一聲“五哥。”便默不作聲了。
她這麼鬱鬱不樂的樣子,令蘇毅瀾想起了她的那樁親事來,看來臨安的八卦是真的。
而皇帝為了國家利益,也隻能同意這場政治聯姻。
蘇毅瀾剛步下殿前石階,裏麵服侍的一個綠衣小個子內侍就隨後出了殿門。這人沿長廊走到盡頭,左右看了一眼,見無人留意自己,便低著頭,慢悠悠地轉過折廊,往嬪妃們居住的後宮而去。
剛行出數十步,迎麵遇上了從側廊轉出的周賢貴,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宦官。
“韋福,去哪兒呢?”周賢貴盯著他問。
“……我去拿杏仁乳羹。”周公公的品階比韋福高,韋福對著他淺淺地揖了一禮,鎮定地答道。
“拿乳羹怎麼往這邊走?”周賢貴眯著眼看了一下他要去的方向,又道,“沒事,你走吧。”
等韋福走遠了,跟著他的小內侍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小聲道:“公公,這韋福自從攀上了青寧宮那邊,威風了不少呢。”
周公公瞪了他一眼,罵道:“這種話也好隨意講,想掉腦袋嗎?不服氣你也去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