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了一個車，花了十二塊錢回了家。
到家已經十點了。
小村子陷入夜色中，安靜的可以聽見人走路的腳步聲。
仝晚和高鶴在村子裏也自覺放慢了腳步，但還是驚擾了別人家的狗。這家的犬吠聲又帶動了那家的狗。
小村子瞬間被汪汪聲包圍。惹得月亮也從雲裏麵探出頭來。
兩人借著月光回了仝晚家。
仝晚悄悄開大門的聲音還是驚擾到了家裏的人。
燈亮了，照亮了整個小院子。
“媽，你咋還不睡？上周不是說不要等我了嗎？”
仝晚看到披著外套走出來的柳琳，趕忙走上前問。
“這不你沒回來，擔心啊。吃飯了嗎？”說著柳琳就要去廚房做飯。
“媽，不用不用。我們吃了。”仝晚拒絕。
哪有大晚上還吃飯的道理。
“媽，這是我朋友，高鶴。”
“你好。”“阿姨好。”
仝晚進了房間，把柳琳推了出去。
“您快去睡吧。明早還給我爸做飯呐。”
柳琳笑著給兩人關上了門。
柳琳走後，屋內隻剩下兩人。
仝晚把包裏沒賣完的小東西拿出來數，高鶴把包裏的錢拿出來數。
夜深人靜，外麵漆黑一片，兩人在昏黃的燈光下數著自己的成績。
仝晚把剩下的分類放好。三副耳環、三瓶指甲油、兩條手鏈、二十個小卡子、十三個皮筋。塑料小耳釘倒是隻賣出去兩副。
高鶴數錢數的合不攏嘴。
高鶴拿著五塊十塊的一遝錢，舉的高高的。
“晚晚，三百四十七塊錢。就是說除了打車錢和買麵包的錢，我們還有三百四十七塊錢。我們居然掙了這麼多塊錢。”
仝晚看著比自己高半頭，卻由於激動，手舞足蹈，像自己邀功的小女孩兒。也開心的笑了。
是呀，這是我們兩個掙第一筆錢。我們還會掙更多更多的錢，讀書的錢，家裏看病的錢。
仝晚接過錢。心裏盤算著這筆錢的用處。
高鶴和家裏鬧掰了，按高鶴奶奶的德行，高鶴下周就沒有夥食費了。
得給高鶴一百的生活費。
剩下的二百二十七塊，一百塊錢用來進貨。
剩下的得買個小桌子和台燈。晚上太黑，很多顧客都放棄塗娃娃了。
也得買三四個小板凳，兩人蹲在小攤前，腿也疼，腰也疼的，讓人受不了。
還得買個小拖車，
仝晚把一百塊錢遞給高鶴。
不明所以的高鶴，從開心變成了委屈。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仝晚更加不明所以。咋還能說哭就哭呐。自己可啥也沒幹啊。
“你怎麼哭了呀？”
高鶴壓低聲音，小聲抽泣著。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
“幹嘛給我錢啊，你是不是不準備帶我了？我可以多工作的。”
仝晚趕忙安慰。
“說什麼胡話呐，我不就是給你下周的飯錢嘛。你那麼能幹，我怎麼可能拋棄你啊。”
高鶴擦幹眼淚，又不好意思又懷疑的問：“真的？”
得到仝晚的肯定回答，才又笑了起來。
“晚晚，當時我就給了你二十，你還給我買車票各種東西。其實掙的錢，我分不到二十。”
仝晚也知道高鶴雖然表麵上柔柔弱弱的，但是內心還是很要強的。
於是琢磨完才開口：“全部賣完才給你算賬，這算你從金庫裏拿的。到時候多退少補，行不？”
高鶴嗯了一聲，又想起什麼似的。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在上麵鄭重寫下一行字。
不管以後掙多少錢，高鶴隻拿15％，仝晚85％。
簽名：高鶴
寫完從本子上撕下來，隨後把紙遞給仝晚。
仝晚接過紙條，紙條白的慘烈，在燈下看還有一點透光。看到內容笑了起來。
這真是隻有小孩子才能做的事情。
完全沒有法律意義的紙條，也不過是哄她開心罷了。
於是在紙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兩人的合同，完全沒有法律意義。卻成了最有用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