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陸彥深覺得溫景不對勁。
她起來後沒有像往常依偎在他懷裏撒嬌,也並沒有和他說很多話,默默的先去洗漱,換上了衣服。
陸彥深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許過去溫景刻意冷落他的影子。
心不安到極點,他慌張的到了院子裏去抽煙……
陸思墨正被保姆穿起來喝了一口水,“爸爸!”
大霧天,他站在院裏,兒子在身後喊他,“爸爸,你在幹什麼?”
“別過來。”
陸彥深擰眉,抽了很重的一口,將煙踩滅了。
剛進屋溫景正好下來,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連忙到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
“溫水,剛好可以喝。”
溫景點了點頭,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是夢還是現實,她完全摸不準。
“墨墨,你想吃燒鵝嗎?”
陸彥深真拿了一隻勺子喝粥,動作一停,假裝低頭,喝了很大一口粥。
“想吃。”
“你有沒有吃過一家很好吃的燒鵝?”
“沒有媽媽,我想吃。”
陸思墨開始撒嬌了,抱著她的腿。
溫景笑了,抬眸看著陸彥深,他正好對上她的眼神,很快閃躲開來。
她心裏大概有了底,或許不是夢,或許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但當時的陸彥深那麼年輕,又有些許不懂事,他是第一次給人當丈夫,當父親。
他怎麼會知道孕婦懷孕時不愛吃油膩……
熱烈如火的少年無非是想讓她開口吃幾口東西而已。
他有什麼錯呢?
溫景站在類似於局外人的身份,去看那件事,她覺得陸彥深完全沒有錯。
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墨墨,那晚上我們吃燒鵝?”
“好的媽媽,我想吃燒鵝。”
溫景與陸思墨的對話,陸彥深完全沒有插嘴。
這若是之前,他一定會問,亦或是說,空了帶他們一起去買,但他今早就跟被人摘了聲帶似的。
安靜得有點詭異。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將墨墨送到學校,往林場方向的路上。
大霧還未散開,司機開車很小心,溫景手裏握著一小袋零食,準備上班的時候吃。
她難得的一次沒有在車上學習。
陸彥深隻覺得手心發汗,緊緊握拳,汗水流的更多,他又趕緊鬆開。
燒鵝,她今早為什麼提到燒鵝。
男人的心跟打擂一樣,卻又無法開口問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溫景突然將手搭在他手背上。
他下意識想縮,溫景又用另外一隻手,將他的右手包裹住。
從未被人這麼對待,陸彥深的心跳個不停。
“怎麼?”
他強扯出幾絲笑,佯裝若無其事,“趁有時間看看書。”
他好心提醒她,“好好學習,溫小景。”
陸彥深自己是察覺不到的,他緊張的時候就會說話來緩解尷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彥深,你還記得燒鵝嗎?”
“什麼燒鵝?”
“你不記得就算了吧。”
他怎麼會不記得,他天沒亮騎摩托車來回幾小時,跑到鄰市去買,他懷著忐忑的心,他捧在懷裏怕冷了。
他滿懷希冀的想,要是老婆能吃一口就好了。
他這一路過去一路回來,也算沒有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