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即言和裴禮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今晚月色也很好看,隻差一點就是滿月了。二人一進院中便看到容淩坐在台階上正望著月亮發呆,此時的她出奇的安靜,竟生出一種異樣的溫柔之感。李即言覺得這是錯覺,他不相信能在容淩身上找到尋常女子的應有的美感,不然就不是他兄弟了。裴禮不這麼覺得,他雖然也常把容淩當兄弟看待,但他知道她始終是個女子。
夜色漸深,忽然從風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容淩回神時院中已然多出一人。他就站在那裏,負手而立,風吹得他的發絲有些淩亂的掛在臉上。
容淩持劍與他對立而站,劍尖直指他的胸口。裴禮等人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裴禮是聽到了鈴聲的,他記得這鈴聲,所以跟出來看看。
“嘿!是你!你還敢來?”李即言才出口便被裴禮攔了下來,意示他看看再說。
“你來幹什麼?”容淩的聲音有些冷,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感情,裴禮更加確定他們肯定認識。因為容淩對喜歡的人不會是這種態度,就像對裴嫻,對討厭的人也不會是這種態度,就像對李即言。
想到此處裴禮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撥開容淩的劍看著來人輕笑道:“他應該不是來抓我們的,對吧?少祀官。”
李即言上前拉開裴禮,一副防賊的模樣又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來抓我們的?他跟你說的?”表情誇張的眉毛都要飛上天了。
“因為他是一個人來的。”裴禮始終盯著少祀官,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不一樣的表情“其實白日裏你是故意放我們走的,以你的身手就算目盲竟也能與我二人打成平手,而且你是萬毒窟的人,馭蟲下蠱亦或是用毒,我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但你一樣都沒有用。”
目盲?什麼意思?容淩身子一顫,很快又鎮定下來走到少祀官麵前想要探個究竟,少祀官似是感覺到了她的靠近,急忙退後兩步側過臉去不讓她再看。
“你......你的眼睛......”容淩見他閃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她確認他的眼睛確實看不見了。
少祀官聽到她的語氣稍有緩和還帶著些別扭,輕聲一笑,麵色竟突然柔和了許多:“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多想。”
李即言和裴嫻在一旁聽得不明所以,隻有裴禮暗暗拍手稱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倆人認識,有瓜!
“額,那個,你們,認識啊?”裴禮搓著手八卦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萬分期待的等著下文,結果下一秒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不認識。”
“不熟。”
說不認識的是容淩,說不熟的是那個少祀官。
“嗯!那你們,到底是不認識呢,還是不熟啊?”吃瓜眾人異口同聲問道,場麵十分尷尬。
容淩無語,她知道這群人今夜不挖出點什麼是不會放過她的,但此時不是吃瓜的時候,便再次開口問道:“你到底來幹什麼,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少祀官也正經起來,上前說道:“你把東西交給我,我送你出城如何?並且保證此後不會有萬毒窟的人會對你造成威脅。”
“不可能!”而且他剛才說的是“你”不是“你們”。
容淩戒備的看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而挑眉諷刺道:“不如,你告訴我你背後的主子是誰,我向你保證日後若是兵戎相見,我會對你手下留情,如何?”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身上之物為何,我隻知道這是我兄長的命令。”
“愚蠢!”氣死了,他都不知道要搶的東西是什麼,他都不知道他哥哥跟誰勾結在做的什麼事,他就替他哥哥賣命幹活兒,還把眼睛都搞瞎了,簡直愚蠢至極!
“你走吧!”容淩轉身不再看他。真的是,看到他就來氣,不走留著過年嗎?
少祀官歎氣,有些無奈,似是早就料到是這般結果。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之中,隻剩餘音回蕩在院中。
“城中之人我已解決,明日出城吧。”
他說的是另一夥在找李即言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