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什麼情況?你跟他什麼關係啊?”
容淩不想理會李即言,轉身往裏走去。
裴嫻和裴禮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跟了進來。
裴嫻捏了捏衣角試探的問道:“容姐姐,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啊?你們……很熟嗎?”
“容姑娘,我想,那日祭台相助的黑衣人應該也是他吧?你真的,不與我們說一說嗎?若是朋友,他兩次仗義出手,日後見到理應道謝才是。”
朋友?算嗎?她剛才說不認識是假的,但是他說不熟卻是真的。
“他叫祝涯,是祝山的弟弟,萬毒窟的少祀官。”
他竟是祝山的弟弟,這可有點尷尬了。
“我就說我一看那小子就不像什麼好人,原來是祝山的弟弟!”李即言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說說吧,你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的?”
容淩看著他這欠兮兮的表情實在忍不住想打死他,又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便想隨便敷衍幾句了事。
“能有什麼關係!幾麵之緣而已,頂多就是去找你的時候他也算救了我一命,僅此而已。”
“他還救過你的命呢?那他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啊?嘖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你能不能閉嘴?不能的話我現在出去買幾個噤聲蠱!”會不會說話,到底哪邊的?一會兒覺得人家不是好人,一會兒又嫌態度不好了。
裴禮見狀連忙上前拉開二人,生怕兩人因此打起來,於是給容淩賠了禮便將李即言拉走了。
“容姑娘莫怪,息怒息怒。”
“你也是!少說兩句,人家兩個人的事我們就不要瞎摻和了!”
其實容淩也不算撒謊,他們真的不熟。
半個月前容淩為了找李即言藏在他們外出采買的車隊裏混了萬毒窟,萬毒窟地勢複雜守衛森嚴,她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找起。
好不容易捱到了入夜的時候她尋了個地勢較高的山頭想居高俯瞰先摸清地形和道路分布。本來一切進展順利,她已趁著月色看清了這裏的大致布局,正準備下山卻突然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人,猛然一回頭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異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她驚慌的臉,寒意徹骨,又披散著一頭銀發,發梢濕漉漉的還滴著水,要不是他長得好看她還以為見到鬼了,差點叫出聲來。
那人正是祝涯,祝涯的竹屋就在這山上,旁邊有一眼天然的溫泉,祝涯經常在此泡澡休憩。他剛泡完溫泉出來就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上山,本以為是個偷雞摸狗的小賊,卻看到她直奔山崖邊上而去,於是便跟了過來。
他覺得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不專業的賊,他都站在那裏很久了,可她一心隻望著山下根本懶得往身後看一眼。
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打算出手擒她,她卻猛然回身差點與他撞上,這一瞬間他才發現這人居然是個女子,還有點眼熟,一晃神的功夫她就直接輕功溜走了。
另一邊容淩邊跑邊往身後看,還好那人沒有追上來,剛才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一來是被他嚇的,二來確實也是做賊心虛。
“長個白頭發還大晚上的披頭散發出來晃,有病吧!”這就是容淩對祝涯的第一印象。
一夜探尋無果,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容淩終於找到了關押李即言的地方,可是僅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將他救出,又在撤出時被人發現,逃跑的時候中了一箭不說還被他們放出的毒蛇給咬了。
萬毒窟養的毒蛇可是非同一般,即使運功強行壓製毒素她也堅持不了多久,容淩已經開始感覺神誌不清了,跌跌撞撞的不知怎麼的就跑到了昨晚的那個山頭,見不遠處有座竹屋又沒有亮燈像是沒有人住的樣子,來不及多想便翻窗而入。
屋內確實沒有人,容淩用盡最後的力氣摸到一個櫃子爬了進去關上櫃門便不省人事了。
有手下稟報說血跡往山上去了,少祀官正帶著人前往搜尋,可這山上隻有少祀官一個人住,能藏人的地方隻有他的屋子。得到少祀官允許後一隊人馬井然有序的進屋開始搜查。
祝涯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掃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床邊的櫃子上,不留痕跡的走了過去擋在櫃前,等手下的人回稟無可疑跡象後便帶人離開了。
容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那間竹屋的床上,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衣服也換了。
正疑惑之際,有人推門而進,是那晚遇到的銀發少年。祝涯端著藥碗走到床前將藥遞給容淩:“自己喝。”此時他的眼睛分明還是好的,說話的語氣十分淡然,聽不出什麼情緒。
容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祝涯接過空碗轉身就欲離去,容淩見狀輕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救我?”那晚翻窗進來時屋裏沒有亮燈,她才以為此地無人居住,當下她掃視了一圈屋內陳設,斷定這少年應該就是這屋子的主人,所以自然也是這少年救了她才對。
祝涯垂眸一笑不答反問:“應該是我問你,你為何會在此處?有何目的?”
容淩啞然,攥著被子警惕的看著祝涯,這讓她怎麼說?這裏可是萬毒窟,從這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多半也是萬毒窟的人......容淩正思量著該如何蒙混過關,卻聽少年開口了。
“我叫祝涯,昨夜他們要抓捕的人就是你吧?你是來救那個中原人的?”祝涯語氣平淡,依舊不帶任何情緒,容淩一時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見自己已然暴露便也不打算再隱瞞,起身問他:“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將我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