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州府衙。
裴嫻剛重新給李即言和裴禮仔細包紮過傷口又把藥熬上,才來到容淩的房間給她看眼睛。仔細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麼名堂,又拿出從太醫院偷帶出來的蠱蟲試了一下,也沒有效果。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不管用?看來是這個人的巫蠱之術過於詭異,我這蠱蟲太低級了,要不,還是讓祝大哥來看看吧,容姐姐?”
祝涯正在門外,他還在仔細回味著林中那個馭蟲之人最後留下的話,“蠱術大成”“大祭司”,苗風又在煉什麼蠱術?為何他會成為萬毒窟的大祭司?難道......
突然門開了,裴嫻走了出來對祝涯說道:“祝大哥,我治不了容姐姐的眼睛,要不,你去看看?”
“有勞裴姑娘了,我來吧。”
祝涯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踏進了房間。容淩正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無法聚焦的眼睛正木木的望著前方,讓她此刻看起來格外的柔弱且安靜。
祝涯慢慢走到床邊,正猶豫要說些什麼,容淩偏頭一聽,感覺是祝涯來了,直接將身子側向了一旁不去理他。
“容姑娘,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怕蛇,我要是知道的話...”
“知道又怎樣?知道你就不會馭蛇了嗎?然後等著被那個人馭蟲咬死又或是毒死?”沒等他說完容淩就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更沒有理由怪你。”
祝涯聽著她這一番倔強要強的話,也不知要如何接下去,還是先幹正事吧。
“我先替你把這蠱解了吧,先前大致看了一下,此人下蠱的方式與一般人不同,我解起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祝涯將容淩轉過來麵對自己,左手小心的扶住容淩的後腦右手在胸前起勢,嘴裏還細細念著什麼。不到一盞的茶功夫,容淩覺得耳朵裏好癢,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耳朵裏麵往外爬,隨著祝涯的左手一劃,一隻黑色的小蟲子正落在祝涯的手心,隨後便被祝涯撚成了粉末。
容淩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跟萬毒窟的那個夜晚一樣,銀色的眼眸中清晰可見的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隻是這一次她沒有被嚇到了,還微微看得有些出神。
“如何?可能看見了?”祝涯又靠近了幾分,憂心的盯著她的眼睛看。祝涯突然的靠近讓容淩一眼就看到了那條盤旋在他發間的白蛇,蛇頭正好垂在祝涯額頭上,可看在容淩眼裏就是那條蛇正栩栩如生的要撲向她。
“啊!蛇!”容淩一下就跳出幾丈遠。
祝涯也沒反應過來,嚇得到處查看:“哪呢哪呢?沒有啊,這屋裏怎麼會有蛇呢......”然後發現容淩的目光好像在看著自己,頓時恍然大悟,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額頭支支吾吾的解釋著:“啊,容姑娘,這,這隻是個發飾,不是真的,你別怕,你別怕......”
“我知道我知道......我剛才隻是突然看到沒反應過來。”容淩已經冷靜下來,忙不連迭的點著頭,腳下卻一直在後退。
祝涯見狀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先退出房間:“那個,容姑娘,要不我先出去,你有事再喊我。”
“好,好。”
議事廳。
李即言等人正聚在議事廳,袁毅正跪在地上請罪,李即言連忙將袁毅扶起來:“袁將軍不必如此,此事緣由錯綜複雜,不知者無罪,此番還要多謝袁將軍及時趕到。”
“哎,都怪老臣愚鈍,錯信他人,差點害了殿下呀!”袁毅一想到自己畢恭畢敬,禮讓有加對待的鍾侍衛居然是居心叵測想要暗害殿下之人他就自責懊悔不已。
但李即言也不方便告訴袁毅太多事情原委,隻簡單安撫交代了幾句,畢竟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袁毅為人忠厚老實,一心為國是個良將,李即言不想再讓任何人無辜受累。
此時裴嫻從院中跑來,進來就拉著裴禮的手說:“哥哥!我想起來了,在林子裏那個侍衛我見過的!”
“你是說那個鍾侍衛?”裴禮一聽打起了精神連忙讓裴嫻細說。
“嗯!我見過的,在太醫院,他來替四皇子取過藥,而且,來取藥的不止他一個呢!不過他來的次數不多,每回來的時候好像都在刻意避開別人。”
裴禮看了看李即言,李即言聽完皺著眉頭思索著,這鍾侍衛不管怎麼看都是四皇子的人,可是裴嫻剛才說的話讓原本就複雜的事又添上了一筆撲朔迷離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