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州城。
又過了一日,裴禮和李即言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一行人打算今日便離開樊州,袁毅本想讓他的兒子袁甚帶人護送他們一行返回長安,可容淩告訴他,他們已經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直接北上了,隻能暗中前往。
臨行前容淩又將袁毅拉到一旁叮囑道:“袁叔,我們此行前路未明,若事後有人問起,你一定要說從未見過六皇子,不然我怕你像我爹一樣無辜受累,還有,這樊州的五萬兵馬,你切記,不見兵符絕不可妄動。”
“小姐放心,屬下都明白,屬下和這五萬容家軍,隻聽兵符和容將軍的!小姐,你且保重!”
“袁叔,你也保重,那我們就告辭了。”
不久眾人就出了城一路往北行去,行至一個分岔路口時,一直跟在容淩身後的祝涯勒馬停了下來。
容淩本想問他為何突然停下,但是當她注意到是分岔路口的時候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祝涯本來就是為了調查南疆失竊的秘術才跟她們同行了這一段路。現在她們已經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已經明確了此行的目的,可祝涯卻還未發現有關於秘術的線索,他自然沒有理由再跟著她們一路北上了。
“哎?祝兄,你怎麼不動了?落什麼東西了?”李即言在最前麵扯著嗓子喊,這裏麵就他腦子最逗。
裴禮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早就看出了祝涯的打算,隻是他一直在等容淩開口,見容淩一直無動於衷他才勒馬上前:“祝兄,這裏有兩條路,一條是北上長安的,另一條是回南疆的,祝兄在此駐足是否要與我等告別了?”
祝涯輕輕點了點頭:“嗯,那日在林中襲擊我的人曾說有個巫蠱師正在研究某種秘法,我懷疑與失竊的蠱術有關,我要回去一探究竟。”
“嗯,如此也好,我們此行路上怕是千難萬險,祝兄原本就與中原無任何瓜葛,更不應該被我們所牽連,那就祝你此行順利,一路保重。”裴禮鄭重的對祝涯行了個抱拳禮。
“祝兄,雖然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我認你這個兄弟,他日再見,定要與你好好喝上一杯!”
“祝大哥,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以後有機會來長安的話我和哥哥請你吃飯!”
隻有容淩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祝涯輕聲說了一句:“保重。”
“保重。”祝涯同樣回道,像是對容淩說的,又像是對所有人說的。
看著祝涯縱馬遠去眾人才重新上路,沒了祝涯跟在身後容淩總覺得身後空落落的很不習慣,於是驅使著馬加速走到了最前麵。
裴嫻正和裴禮悄咪咪的說著什麼,隻有李即言一如既往的聒噪。
“唉唉,人家都要走了你也不知道跟人多說兩句好好道個別,你就這麼個為人處事的態度以後怎麼跟著小爺混啊。”
容淩聽到這話立馬來了精神,眉頭都要皺到一起去了,一臉嫌棄的說:“跟著你混?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一天天的如此狂妄,不過就是投胎投的比別人好了些,你如今又有什麼能耐能讓我跟著你混?”容淩罵起李即言來是絲毫不懼他皇子的身份,或許在她眼裏李即言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子。
“就是就是,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哼!”裴嫻也很不客氣的跟著附和。
這次換成了裴禮一言不發,倒不是他不想說話,也不是他護著李即言,隻是他知道容淩雖然罵得難聽,但也是在提醒他,提醒他的身份,提醒他現在應該要做的事。裴禮也想再給他些時間,讓他自己想明白。
投胎投的比別人好麼?也不見得吧。此時的李即言在心裏暗自嘲笑,生在皇室,雖然一出生就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是又有幾人能做到一生長久圓滿呢?就連普通人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對於皇室來說都是那麼的望不可及。
他以前不懂,他以為隻要告訴別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就會有人知他,懂他,理解他。現在他懂了,他的想法並不重要,因為沒有人沒有人會相信。他以前不爭,他以為隻要他不爭,就不會失去,他的手足兄弟就不會對他動手,可是現在他明白了,他的身份不允許他不爭,他的存在,就是別人的威脅。
可他現在不能消沉,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朋友,兄弟。
“切!你不想跟小爺混,那你跟著祝涯去唄,你現在回頭去追沒準還能趕得上呢!等小爺我發達了你可別後悔!”
“等你發達了?我倒是要瞧瞧你是如何發達的。”你要真能有所成,也不枉 我護送你這一路。
萬毒窟。
祝涯和容淩等人分別後就直直去了苗風的寨子,尋遍了整個寨子卻沒有找到苗風,隻能抓了一個平日負責苗風起居的手下詢問他的下落。從那個手下嘴裏得知近來苗風常前往萬毒窟,自前去了萬毒窟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於是祝涯又暗中潛回了萬毒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