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裴禮往身後看了看,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也終於放心了。他早就看見自己的妹妹全身都濕透了,雖然也很擔心妹妹的身子,但自己是個大男人,身邊還有別的男人,他也不好開口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所以他看到容淩默不作聲的開始在後麵的生火的時候就猜到她要做什麼了,當時便心生感激,又見容淩不動聲色的就將裴嫻喚了過去,更覺得容淩十分體貼心細了。
突然轉頭看到祝涯正低著頭望著一簇火苗看得出神,嘴角還勾起幾分笑意,這笑容,裴禮看了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此時在想著的正是他們剛剛談論的那人。
想到此處,裴禮頓時心生邪念,便出聲打斷:“祝兄?你在想什麼呢?”
“嗯?”祝涯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茫然得抬起頭:“怎麼了?”
“沒事,我方才見祝兄好像有心事,我叫了你幾聲都不曾答應,莫不是......在想哪位姑娘?”裴禮蔫壞得眨了眨眼睛。
李即言剛才看裴禮的表情就知道他要使壞,一聽到這個也來了精神,立馬挪到祝涯的另一邊也擠了擠眼睛看著他:“對啊祝兄,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肯定是有心上人的吧?你這次出來,你心上人不擔心你嗎?為什麼沒有跟著你一起啊?”
祝涯看著這一左一右兩兄弟,瞬間覺得頭都大了。幹脆伸出雙手將臉一捂,想圖個清靜。
他剛才確實是想起了一位姑娘,在萬毒窟的時候被自己藏在屋中的姑娘。
那時他受了傷,回去的時候那位姑娘正半躺在床邊睡著了,看樣子像是等了自己一夜。他輕輕走到床邊本想給她蓋上被子怕她著涼,但是被子都被她壓在身下,自己又受了傷怕一使勁將她弄醒了,就隻好自己上藥去了。
沒想到藥剛上到一半人就醒了,還問他要不要幫忙,他一時有些慌隻好找借口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那位姑娘非要給他上藥,他隻好答應了。
原本以為她會趁機報複假裝不小心弄疼他或者使些小手段讓他傷得更重些,沒想到她真的認認真真的在給他上藥,手指小心翼翼在他傷口處摩挲擦拭著,還時不時的輕吹兩口氣怕他疼,正想的出神就聽見裴禮喊他了。
裴禮見祝涯這副模樣,又換了個問題繼續追問:“祝兄,看見這破廟我才想起來,你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一處破廟,那時你正帶著人追捕我們,你還記得嗎?我那時還以為你是個瞎子呢。”
祝涯見他換了話題,便拿開了雙手,輕歎一聲回道:“記得,那時你好像躺在地上裝乞丐?”說完祝涯也學他挑了挑眉毛看著他。
裴禮心知祝涯是睚眥必報取笑於他,但他忍了,接著又問道:“祝兄,雖然當時你看不見,但是從之後的幾番交手來看,我知道你耳力極好,就算不用眼睛也能明察秋毫,所以,當時你真的不知道那佛像後麵藏了人嗎?”
祝涯聽完微笑不語,心道:好小子,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是啊是啊祝兄,你肯定當時發現了,不然也不可能直接走人,但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放過我們啊?”李即言問的一臉天真,好像是真的單純好奇。
“因為......因為......”
祝涯因了半天也沒因出個所以然來,正在想應該怎麼編的時候,突然從裏麵傳來一聲斥罵解救了他。
“你們仨幹嘛呢?擠在一起,養蠱啊?還不把幹糧拿出來熱熱。”
裴禮和李即言一聽到蠱,才想起來祝涯身上可能藏著不知道多少毒蟲,趕緊放開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時裴嫻的衣服已經烤幹了,二人便出來一起吃了點東西。
因外邊下著雨,空氣中都混著一股雨水和草木腐敗的味道,裴嫻的一聲驚叫打破了廟裏寧靜的氣氛。
“怎麼了阿嫻?沒事吧?”最先衝過去的是裴禮,拽著裴嫻就轉著檢查她是否傷到了哪裏。
“我沒事哥哥,就是,這裏好多蟲啊......”
裴嫻往牆角一指,果然見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小蟲子聚集在一起,再往四周一看,凡是腐爛潮濕但是又淋不到雨的地方都有各種蟲子,蜈蚣,看得眾人有些心裏發麻。
這時祝涯出聲說:“裴姑娘,把你那蠱蟲放出來吧,有蠱蟲在,這些小蟲子不敢近你身的,而且這裏有些毒蟲是這蠱蟲所喜之物,正好喂喂它,它自會去捕食的。”
裴嫻一聽立刻雙眼放光,將蠱蟲放了出來,自從上次祝涯教過她如何養這小蠱蟲後,裴嫻日日悉心照料它,如今發現它個頭似乎都胖了許多。
夜深了,外麵的雨聲也漸漸小了,眾人都各自找了地方休息,裴禮和李即言守在門口,容淩帶著裴嫻還是睡在裏麵,祝涯在離容淩不遠的神像側麵找了個地方躺下。這一夜,容淩又睡得格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