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差點被殺死,變成了青狐之靈才得以逃脫,照說,應當得到同族的同情和安慰才對,但是,這些青狐,卻對他這幅樣子一點也不以為意。
君遲不知道這是因為天魔們本性不大在意生死,還是因為這個族群就是這麼神經容易搭錯。
那兩隻守山門的青狐,雖然看著不靠譜,但其實都已經是七階了,因青靈的介紹,兩隻就對君遲和寧封打量起來,其中一隻搖了搖頭,道,“都和青涯不像。不過這個氣息,倒的確有些相像。”
君遲好脾氣地對兩人行了人族的禮,道,“見過兩位叔叔。晚輩叫君遲,這位是我同胎弟弟君晏。”
那兩個被叫做叔叔的青狐,都一副要陶醉死的模樣,本來還在裝高貴,此時其中一隻已經竄上前來,道,“呀,也有人叫我叔叔了。”
另一隻則將前麵一隻拍開,“也是叫我叔叔。”
君遲心想自己身上肯定沒有他們這種不著調的血統,丟臉死了。
君遲和寧封一起被帶入了青狐族中。
從一個山洞穿過,前方出現了另一個山穀,山穀中照樣是成片的紅狐花,因為花色比外麵的還要濃,宛若被鮮血侵染,已經不能再用美麗來形容,反而有些恐怖。
不過另外三隻青狐,卻是統一地蹦蹦跳跳地帶著兩人前行。
青靈在說,“這穀中的紅狐花,已經是四階,比起外麵的要厲害,用這裏麵的洪湖花蜜釀酒,更好喝。”
另兩隻趕緊附和,“對,酒好喝。”
君遲,“……”
君遲傳音問旁邊的寧封,“你覺得如何,不會受到影響吧。”
寧封還是那句口頭禪,“無妨。”
君遲握著他的手,道,“他們之後當會發現你沒有青狐血脈,不過,你有一些朱雀血脈,我會說你是沒有繼承青狐血脈,但是卻是君莫離的兒子,哎,再說,本來就是這樣,也不算撒謊。”
寧封語氣冷硬地道,“你很歡喜把我當成君晏?!”
君遲聽得到他語氣裏的生硬,他說不得在氣惱。
君遲知道他從進入這天魔界,就開始受魔氣侵擾,身體虛弱,肯定心情也不好,當然不敢再激怒他,便道,“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寧封,這隻是權宜之計。”
寧封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進入這片山穀的紅狐花中,走過一片迷霧,前方就出現了數座高大的山峰,山上出現了不少洞口。
那隻叫青一的青狐說,“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同族長報告此事,恐怕才能讓你們進去。”
君遲謝道,“多謝叔叔,我們在此處等著便是。”
青靈小小的身子在平地上跳了跳,道,“我要去青狐瓶中養著你,你把我的本體肉身先給我。”
他是對寧封說的,寧封一路都很冷淡,或者說,他在進了這青狐穀後就沒同這些青狐說過話。
此時青靈這般要求,他並不猶豫,將那青狐本體從儲物戒中放了出來。
青靈的青狐之靈這時候居然能夠操縱它,它受的傷在這片地方很快就修複了,然後跟在青靈的身邊,躍入了不遠處的一個大的山洞裏麵去了。
青狐天魔一族的這個族地,實在奇特,而且青狐也有很多奇異之處,寧封很有研究一番的興致。
那叫青右的青狐在旁邊守著兩人,他本來盤在旁邊,在搔了搔自己的長耳朵之後,就在原地變成了人身,乃是頭頂有著一對長耳朵的高大英俊男青年。
他一身青衣,頭發是藏青色,長長地垂到了腰下。
君遲見他變出人身,就表達出了讚歎,青右很歡喜,說道,“我們一族,不是很愛變出人身來,在族中用人身,很容易被嘲笑。不過,變成人身,也有很多好處。”
他又用手搔了搔自己的耳朵,繞著君遲的人身看,道,“你身上的青紋,是魔氣外湧造成的,不過,這樣還真是好看,我就一直想要這樣,但至今做不到。”
君遲,“……”
青右叨叨絮絮地很愛說話,連君遲這個本身有話嘮屬性的人都不大受得住的時候,青一總算出來了,說族長讓兩人進去。
從山洞外看,並不覺得那山洞中如何,進入了山洞之後,才發現裏麵別有一方世界。
洞壁十分光滑,帶著熒光,宛若夜空,而山洞裏顯然使用了空間法則,寬闊非常。
他們在一個大殿裏見到了族長。
族長正是之前被青靈提過的青癸,按照血緣關係,他是君遲的祖父。
除了他,還有另外兩位長老也在。
他們都變出了人身,青癸一身青紅相間的法袍,坐在上位石椅上,而另兩人,一人是一身黑衣的雌性,一人是一身青衣的娃娃臉男人。
兩人坐在下麵的椅子上。
這大殿並不比人類修士華美的殿宇差多少,裏麵的魔氣濃鬱,那三位長輩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強大非常。
裏麵魔氣的濃鬱,君遲馬上就感受到了,擔憂地看了寧封一眼,寧封言道,“我無事。”
青一帶兩人進來後就退了出去,剩下君遲和寧封站在當地。
君遲對著上位之人行了一禮,“晚輩見過族長。”
而寧封這時候也禮貌地問候了一句。
青癸的目光從君遲和寧封的身上掃過,就給了兩人很大的壓力。
青癸對君遲道,“你的確有青涯的血脈,隻是,你身邊之人,你言道是你同胎弟弟,卻隻有凡人血脈。這般欺騙,是為何故,如若沒個理由,你即使是是青涯血脈,族中也不會輕饒你們。”
君遲心想話都還沒說,就要來下馬威嗎。
他此時已經跪下了,說道,“還請族長救一救我弟弟君晏。”
寧封聽他這話音裏都帶著哭音了,不由一愣。
君遲已經又說道,“君晏確是我的同胎弟弟,這怎麼可能作假。我們自出生,隻知道母親是朱雀,卻不知父親身份,也隻知道我們體內有人類和朱雀的血脈,並不知我們有天魔血脈。之後,機緣巧合下才從母親留給我們的儲物戒裏的天罡魔石上得知父親的身份,我們利用天罡魔石,進入了這方世界,大約是天魔界的魔氣影響,我身體裏的天魔血脈便覺醒了,而君晏卻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他還受到了魔氣侵蝕,身體虛弱,經脈受創。君晏隻有人類和一些朱雀血脈,受不住這天魔界裏的魔氣,不知族長可有什麼法子救一救他。”
不知道青癸和另外兩個長老到底有沒有相信,其實君遲所言,也的確沒有撒謊。
青癸又審視了一陣寧封,道,“他身上的氣息,都是你的青狐之血的氣息?”
君遲道,“正是。我們自從進入了這個天魔界,因為身上人類血脈的氣息,便受到很多妖魔的追擊,之後我隻得跳入了一方魔氣濃重的湖中,沒想到那湖中魔氣將我體內的天魔之血激發出來,掩蓋了身上的人類氣息,而我弟弟卻依然是人類血脈,我便將我的血以符文畫在了他的身上,以此來掩蓋他身上的氣息。不然,我們可能並不能到達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