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尋“根”之旅 第四節成吉思汗長子的生父
曆史反光鏡
鐵木真，一生馳騁沙場，實為萬人敬仰的真英雄、大豪傑，但其長子術赤的身世卻成為世人猜疑的焦點。所謂無風不起浪，此事能成為別人的話柄必然有個由頭。其實，術赤之母也就是成吉思汗的正妻孛兒台，曾被人擄走，而她卻在被救回的路上產下了術赤。於是，術赤的生父是誰就變得模糊起來了。
既然人們質疑術赤的身世，那我們就可以先從遺傳因子分析來看下。首先，作為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兒子，首要特質也必然是看他會不會打仗。
有曆史記載，術赤自小便跟隨成吉思汗征戰各地。他驍勇善戰，無役不從。有人說，術赤在戰場上是敵人的噩夢，是成吉思汗四個兒子中最善於作戰的一個。27歲時，術赤便掌右翼軍戰乃蠻部，擒殺其首領，並配合各路大軍大敗乃蠻於納忽山。而成吉思汗統一蒙古之後，率領眾子征戰南北，開始一統全國的征程。期間，術赤就先後招降或征服斡亦剌、不裏牙惕、巴兒忽諸部。戰後，他又受命統轄這些地區的百姓。而在與金的對戰中，他又與弟察合台、窩闊台統右軍，取雲內、東勝、武州、朔州等地。在成吉思汗八年，終於攻陷中都，也就是今北京，一統中原。他們沿太行山東麓南下，直抵黃河，複繞太行西麓北行，攻掠二十餘州，直抵中都。隨後，術赤受命討乞兒吉思，至葉密立河取勝而還，又為其戰略功績書寫下無往不勝的功績。最後，隨父西征，相繼攻克養吉幹、八兒真、氈的等城，會同察合台、窩闊台軍攻克花剌子模舊都玉龍傑赤。自此，成吉思汗的戎馬生涯告一段後，班師回朝，開始給各個兒子賜封屬地。術赤得花刺子模海(今鹹海)、寬田吉思海(今裏海)以北的欽察故地為封地。從上麵的“履曆”來看，術赤大有乃父之風：能征善戰、所向無敵。可是，由於母親孛兒台被蔑兒乞惕部所擄，所以，術赤的身份便很尷尬。
術赤本為成吉思汗長子，理所當然是成吉思汗汗位繼承人。但成吉思汗卻把汗位傳於了三子——窩闊台。論術赤的驍勇善戰，正好可以完成成吉思汗擴張領土的遺願。但成吉思汗卻並沒有把汗位傳於他，就連封地之事，也挑了離蒙古草原最遠的征服地封給他作為汗國，這不由令世人猜測術赤到底是不是成吉思汗之子？另外，“術赤”在蒙語中是“客人”的意思。又會有哪個父親會稱自己的親生兒子為客人呢？術赤生前與其同母兄弟察合台素不和，察合台曾當麵諷刺術赤身份之事。對於親人，兄弟的質疑，可想而知，術赤一生的痛苦與糾結，一個在錯誤時間出生的孩子所承受的苦痛，必將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而造成這一切隻是單純的一次擄掠行徑，還是說這是子還父債的懲罰呢？
這還要從術赤母親被擄說起，而擄人妻子之事，必是強盜所為，或者是積累了宿怨想要報仇。而擄走成吉思汗長妻的正是蒙古部落的世仇——蔑兒乞惕。蔑兒乞惕，又稱兀都亦兀惕。舊譯蔑裏乞、滅裏吉。《遼史》記載，其驍勇，善騎射，於遼、金之際開始發展壯大。12世紀下半葉，駐牧於今鄂爾渾河、色楞格河流域下遊一帶，是當時漠北的強部之一。分為四支：兀窪思、麥古丹、脫脫憐、察渾。在成吉思汗時代，蔑兒乞惕人曾多次與成吉思汗作戰。一次，他們搶走了成吉思汗的長妻孛兒台，並配與其部人為妻。蔑兒乞惕的首領脫黑脫阿曾打算把孛兒台送給王汗，但王汗心有餘悸，便把孛兒台歸還給了成吉思汗。而孛兒台就在這次回蒙古的路上生了術赤。有人說，蔑兒乞惕擄人事件，跟多年來與蒙古對戰積下的仇怨不無關係，但實質也可以說是一次目的明確的複仇事件，因為，成吉思汗的母親珂額侖就是成吉思汗的父親從蔑兒乞惕人手裏搶來的。所以，他們為了複仇，就搶走了孛兒台。也許，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這次擄掠事件所帶來的負麵影響，卻伴隨了無辜的術赤一生。
而成吉思汗作為中國曆史上勇猛的男人之一，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擄走自己妻子之人。接下來，成吉思汗就開始了國恨家仇的報複，蔑兒乞惕人付出了慘痛代價。
他先是求助克烈部的脫幹鄰汗和劄答蘭部的劄木合一同打敗了蔑兒乞惕人。而戰敗的蔑兒乞惕人首領——脫黑脫阿作為一個亡國奴，隻能過著四處逃亡的生活。他先是逃亡到乃蠻部塔陽汗處。塔陽汗死後，他又逃亡到其兄弟不亦魯黑汗那裏。但是，曾為部落首領的脫黑脫阿當然不甘心自己過這種一味逃亡的憋屈生活。於是，他聯合乃蠻部王子屈出律來到不黑都兒麻河畔，企圖對抗，但未能成功。最後，成吉思汗發眾兵討伐脫黑脫阿，並最終將他殺死。脫黑脫阿的兩個兒子忽都與赤刺溫無法埋葬他，也來不及運走他的屍體，匆忙間隻好砍下他的頭，告別屍體。中國人講究“全屍”，給死者最後的尊嚴。但脫黑脫阿生前作為一代首領，死後卻隻能無奈地做個無頭之鬼，真是淒慘啊！
而生還的蔑兒乞惕人也隻是苟延殘喘，正一步一步麵臨著亡族的終極宣判。在與成吉思汗的對峙中，他們隻能感歎兵力懸殊，然後蔑兒乞惕人和乃蠻人也隻能繼續向西南方向逃生，許多人在搶渡額爾齊斯河時淹死了。忽都、赤刺溫兄弟前往畏兀兒，結果又被逐出，之後無奈在欽察草原以東流亡了十多年。但是，成吉思汗並不打算放過已為“流浪漢”的脫黑脫阿的後人，遂派速不台繼續追殺他們，忽都、赤刺溫兄弟在巴爾喀什湖附近被殺；另一位兄弟忽勒突罕蔑兒幹被術赤收留，但帶回蒙古之後也慘遭殺害。隻有少數蔑兒乞惕人逃往欽察部，就這樣蔑兒乞部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