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不明白 第一節楊貴妃的生與死(2 / 3)

而元代白樸的雜劇《梧桐雨》說,安祿山與楊貴妃的曖昧關係最終還是被楊國忠發現的,並且奏明了唐玄宗。竟然敢給堂堂一國之君戴綠帽子,安祿山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之後,安祿山就被逐出宮外,改封漁陽節度使,去鎮守邊關。而安祿山起兵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單要搶貴妃一個,非專為錦繡江山”。當然,這個故事,隻是采用了上麵所記載的“私情說”,認為楊貴妃與安祿山有曖昧關係而編的。

但是,楊貴妃真的會和安祿山私通嗎?

清代的《曆代禦批通鑒輯鑒》曾指出:“通鑒載……考此皆出《祿山事跡》及《天寶遺事》諸稗史,恐非實錄,今不取。”清代著名學者袁枚也說:“楊妃洗兒事,新舊唐書皆不載,而溫公通鑒乃采《天寶遺事》以入之。豈不知此種小說,乃村巷俚言……乃據以汙唐家宮闈耶?”正史上對此事毫無記載,隻說這是沒有根據的謠傳。相反,楊貴妃與唐玄宗非常恩愛的記載倒是不少。楊貴妃得唐玄宗專寵,兩人“行同輦,止同室,宴專席,寢專房”,幾乎形影不離。這種情形之下,楊貴妃與安祿山如何偷情?

退一步講,楊貴妃若真與安祿山有染,她圖什麼呢?安祿山極度肥胖,“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祿山肚大,每著衣帶,三四人助之,二人抬起肚……”目前並沒有證據可以表明,楊貴妃對極度肥胖之人有特殊偏愛。那安祿山這樣一種形象,能打動楊貴妃嗎?

假如安祿山真是為楊貴妃起兵造反,那麼,他發兵時為何還單挑楊國忠等人的毛病,說他們有罪?他難道不知道,這種指控可以把楊貴妃一家一網打盡?如果真為了愛人起兵造反,那為何卻又連摯愛的生死都不顧呢?

所以說,楊貴妃與安祿山有染的可能性極小。而安祿山作為臣子,也不太可能對高高在上的楊貴妃用強。兩人之間有私情的說法很難成立。

不管安祿山起義是否因楊貴妃而起,但史書記載,楊貴妃確實在“安史之亂”爆發後死了。如果說兩人私情是真,安祿山是不是也在檢討自己不該發動這場政變呢?由於一場未果的政變,還害死了自己的摯愛,於他肯定追悔莫及了吧!

據官方記載,安史之亂爆發後,叛軍以訴楊國忠的名義直指長安。潼關很快失陷,朝野震驚。麵對措手不及的強敵來犯,唐玄宗隻能選擇暫避,於是他率太子、楊貴妃姐妹、丞相韋見素、楊國忠及大將陳玄禮等倉皇出逃。

大軍行至馬嵬驛時,六軍不發,將士嘩變,誅殺了楊國忠。非但如此,還要求殺死楊貴妃。禁軍將領陳玄禮奏稱:“國忠既誅,貴妃不宜再侍候陛下,請賜其死以塞天下怨。”唐玄宗自是心疼愛妃,不忍下手,但作為皇帝,始終不能由於自己私人的感情,而至大局於不顧。最後,唐玄宗無奈,隻得賜死楊貴妃。

但是,楊貴妃具體死在哪裏,又有爭議。《資治通鑒?唐紀》記載,唐玄宗是命太監高力士把楊貴妃帶到佛堂縊死的。《唐國史補》則記載,高力士把楊貴妃縊死於佛堂的梨樹下。所以,楊貴妃死的確切地點,恐怕隻有高力士最清楚了。

而盛唐時一些有名詩人好像並不同意這種觀點。

李益七絕《過馬嵬》和七律《過馬嵬二首》中有“托君休洗蓮花血”和“太真血染馬蹄盡”之句,說明楊貴妃極有可能死於亂刀之下,沒動刀子的話,又怎麼會這樣的鮮血淋漓。杜甫的《哀江頭》中有“明眸皓齒今何在,血汙遊魂歸不得”之句,“血汙”二字也說明楊貴妃不是被縊死於馬嵬驛,因為縊死是不會有血的。另外,張佑《華清宮和杜舍人》的“血埋妃子豔”、杜牧《華清宮三十韻》的“喧呼馬嵬血,零落羽林槍”、溫庭筠《馬嵬驛》的“返魂無驗表煙滅,埋血空生碧草愁”等,都表明了楊貴妃死時是出現過血漬的,明顯不同於《資治通鑒》和《唐國史補》裏的縊死之說。詩以言誌、言事,一直是詩人慣用的手法,應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況且,是多個詩人的集體反應,無形中也就提高了可信度。

然而關於死法,劉禹錫又提出了不同觀點。他在《馬嵬行》一詩中寫道:“綠野扶風道,黃塵馬嵬行,路邊楊貴人,墳高三四尺。乃問裏中兒,皆言幸蜀時,軍家誅佞幸,天子舍妖姬。群吏伏門屏,貴人牽帝衣,低回轉美目,風日為天暉。貴人飲金屑……”而這又說楊貴妃是吞金而死的!可能楊貴妃傷心欲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取身邊之物想盡早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同時又有謠傳說,楊貴妃其實並沒有死,而是逃亡到了日本,在馬嵬驛被縊死的隻是一個侍女。楊貴妃被秘密安排出海,東渡日本,到了日本的久穀町久津。白居易《長恨歌》中的“馬嵬坡下泥中土,不見玉顏空死處”,就是說唐玄宗後來派人去找過楊貴妃的屍骨,結果卻什麼都沒找到。而且陳鴻的《長恨歌傳》也是說楊貴妃並沒有死的佐證,其中有句“使人牽之而去”,也暗示楊貴妃並沒有死,而是被使者牽去藏匿遠方了。

傳說,楊貴妃到日本後受到孝謙天皇的熱誠接待。後來,楊貴妃還幫助孝謙天皇挫敗了一次宮廷政變,從此在日本名聲大振,獲得日本人民,尤其是日本婦女的好感。一個不平凡的女人,就算遠在異國他鄉也能“發光發熱”啊!她在日本的政壇上活躍了三十年,到六十八歲才死去。至今,日本還保存著許多楊貴妃的廟宇、墳墓、傳說、器物。日本山口縣“楊貴妃之鄉”建有楊貴妃墓,而日本著名影星山口百惠,也自稱是楊貴妃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