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客拜訪”
去而複返的卓安在外一直等候,直到見了張醫士拿著藥箱出了門,這才敲了敲門稟報。
“不見”
璟沅眉頭皺起,阿瑤這樣的狀況自己根本不敢離開。
“爺,是齊王世子”
卓安了解他的脾氣,同樣的話不會說第二遍,可今日客人身份不一般。
璟沅給榻上的嬌人兒掖了掖被子,招手讓丫鬟過來伺候著。
這才抬了腳往外走,剛出了房門,卓安在他耳旁說了句什麼,隻見他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這事兒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走過二樓的廊道,到了另一間館驛臨時搭建的書房中,房門緊閉也不見裏麵有什麼動靜。
卓安未敲門,直接將門推開,裏麵的公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襲靛青色袍子,領子上是無雜色的雪狐毛的圍脖,麵色蒼白,連唇上的無半點血色。
見他主仆二人,那公子起身恭敬的給璟沅見禮。
“侄兒見過皇叔”
來人正是齊王世子,趙承允,因遺傳齊王的弱症先天不足,這麼多年來就一直在別院修養。
璟沅走了進去,不曾抬眼揮手讓他入座,自己則入了上首。
“這麼冷的天兒怎麼到這來了,可是有事?”
他和大皇子齊王來往不多,除了逢年過節,大部分時間這父子倆很少出來。
“回皇叔,華清池就在高淩縣離蔚縣不遠,侄兒一個月前就到了”
華清池是皇家園林,裏麵的溫泉、湯池對體弱之人倒是不錯。
“哦.......”
璟沅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隨手抄起手邊上的一本書,翻開起來,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趙承允堪堪說上幾句需得喘上幾口氣,待平穩些便端坐身姿,從袖口處拿出一封信恭敬遞上。
“父王聽聞此處遭了難,原是不放心侄兒在此處的安全,派人來接侄兒回京的,可侄近日來離不開那處湯池”
“所以父王特修書一封,請皇叔照看一二”
卓安上前來接了信件,轉身交到了主子手上。
璟沅拆了信,一目十行很快就將信件掃完,這信上內容如婦人般拉拉雜雜一堆東長西短:
餘近患疾,屢召太醫張某至府診視,適聞一異聞,乃張氏之女悅於二皇子麾下一卒,然彼家世未詳,欲遣仆往探為人若何。遂使家人伺之,乃聞其事頗異。此人乃蔚縣人,以殺人被官府笞以死刑,後不知何緣減刑三年,遂脫桎梏,投身二皇子之側。
此人近來頻頻往蔚縣,頗不尋常。子,承允居於附近,恐受其害,特托汝照料之。二皇子素與我門有隙,恐此人與我兒有瓜葛,宜加意防範。此事攸關重大,敬請勉力以赴。
璟沅折了信壓在書案上,又看了看趙承允,臉色確實不佳,一臉病態。
習慣的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眼神微沉說道:
“本王知曉了,你且好好修養就是”
趙承允虛弱的扯開嘴角一笑,勉力撐起了身子,規規矩矩地躬身供禮。
“多謝皇叔,侄兒就不打擾了”
他這皇叔一諾千金,既然應下就不會不管。
猶記得父親說起老王爺乃先帝爺元後唯一的嫡子,在世時就連當今聖上都要看其起臉色行事。
老王爺走後,這位皇叔承襲爵位,又被皇上特封為親王。那會在整個萬晉風光無兩,誰知不久後皇叔去了邊關三年,還立下赫赫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