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是皇爺爺的十二道召回令,皇叔這會應還在邊關不肯回來。至於這召回是如皇帝說的“不忍皇長兄嫡子受苦”,還是另有目的作為皇家宗室他不敢揣度。
璟沅點點頭,揮手讓卓安親自將人送了下去。
待人走後,張道道這人摸了進來,見王爺一直盯著書案上的信件,好奇的上前去,隔著一步之遙偷偷瞄到了幾個字,“玉懷親啟”。
靖親王抬了鳳眸隻輕輕瞟了他一眼,立馬讓張道道老實的站了回去,給上首的主子行了禮。
“王爺,這信上可有不妥?”
璟沅玩味的看著信,等著樓梯間再次傳來腳步聲,這才收回心思。
腳步聲在房門外停住,卓安走了進來,他對齊王府的私事不感興趣,倒是剛才世子爺上車前對他那一笑感到奇怪。
璟沅將信件遞給二人,張道道接過,卓安上前來倆人一路看下來,兩個不同的表情。
卓安疑惑問道:“這齊王府再式微,光天化日之下,又是皇家林苑,世子爺在裏麵養病能有什麼危險?就憑一個二皇子身邊是侍衛?”
璟沅唇角微勾,看了看卓安,讓他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知說錯了什麼。
張道道拿著信看出了其中深意,笑著將信件折好雙手又遞了回去。
“此事,明言有何看法?”
璟沅看向他,就知這老狐狸不好糊弄。
張道道,字明言,一張嘴八百個心眼子,這信上表麵說的如卓安一樣,可細細想來是在為了將來尋個庇護,而送了信息出來。
“這蔚縣又是寒潮又是匪患的,誰不知?齊王是最早封了王開府的,身子又不好早就和那位子無緣,所以才讓二皇子一直壓著。”
這其中緣由也是京城都知道的事,大皇子的母親是當朝皇後陪嫁進宮的丫頭,背主和皇上勾搭上,搶在皇後前有了身孕,這事讓皇後記恨了幾十年,連著小輩們之間也有齟齬。
“這一個小小太醫的女兒看上了二皇子身邊的一個侍衛,也值當齊王特意修書過來,還言辭鑿鑿的說那人對世子爺有威脅,此時說來也不合理”
“那你倒是說是為何啊?”
卓安見張道道東拉西扯的半天也沒說過一二三來,心中對這些文人心中的彎彎繞繞最不耐煩。
“這還聽不懂?齊王這是在告訴咱王爺,二皇子的人盯著這裏了”
張道道瞟了他一眼,隻差將“白癡”兩字扔給他。
“不錯”
璟沅唇角微翹,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
“齊王這一手,倒是巧妙”
“二皇子與咱主子也一向不睦,不管這次使絆子的是不是他,咱都得承了這份情”
璟沅鳳眸微闔,指節敲了敲案麵。
“派人盯著蔚縣那處的一舉一動”
齊王的心思他猜不透,可二皇子的心思他還是能看透的。
“是”
卓安領了命就下去安排了。
張道道看著空蕩蕩的房門,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道:
“王爺,那齊王這是在試探您的態度”
璟沅鳳眸微闔,沒有說話。
“您的意思是?這信上說的都是真的?”
張道道還是有些不信,一個太醫的女兒竟然會和二皇子的侍衛糾纏在一起,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一個太醫的女兒倒不足為懼,可她的父親是張巒。”
這個名字一出口,張道道再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