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長闊,冬日裏的風從冬前幾日開始便夾裹著霜花,細細的如刀刃般湧過仿佛要把人的骨頭縫都刮上一遍。
宮人們迎著風雪,哪怕再冷仍舊保持著儀態有序的出入各宮,為皇帝此次天恒山之行做準備。經欽天監卜算的日子定在冬月初七這日動身。
盡管朝中不滿之聲頗大,皇帝這次態度卻是很強硬,定要向上天彙報自己的功績。
卯時剛過,欽天監開壇祭祀,皇帝手捧著親寫的封禪檄文告問天地。
而後天子儀仗開路,帝王登上了龍輦離開皇宮,直出宣武門向西而去。
皇帝此行帶了大皇子趙璟康及未開府的四皇子趙璟茂,朝中大臣近半隨行。
近身的護衛全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好手,每人配發的都是良馬快刀,輕裝簡行。隨駕的宮娥、太監不計其數,浩浩蕩蕩的隊伍用了一個時辰才出了城門向天恒山而去。
靖親王趙璟沅隻身立在城牆上,遠遠望著離去的皇家隊伍,雪色貂裘上沾染了點點霜花,臉上看不出喜怒。卓安近前來稟
“爺,人都到了”
璟沅收回目光點了點頭,轉身下了城樓。
“臣等見過王爺”
為首的刑部尚書帶著六部其他侍郎已經在南宮等候多時。
“勉”
璟沅勉了大家的禮,穿過大廳直接坐在了上首,這裏是尚書省,六部除了刑部尚書,其他五部皆隨駕。今日開始他忙的日子便會忙起來,不知道那姑娘在山上能不能好好養病,別再病了,他會放不下。
“稟王爺,今日陛下出了城,隻怕這年終尾祭是趕不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禮部侍郎上前來問道,他們禮部該是這個一個月來最忙的部門,既要忙封禪之事,又要忙年終尾祭,可陛下隻一心撲在了天恒山上,這尾祭該如何卻沒有個交代法......
“二皇子那可有示下?”
他坐在上首,今日算是與六部第一次正式見麵,各部尚書走了,留下各部侍郎能在這裏,見了他們,說明了各部的態度。
“二皇子那隻說由王爺定奪”
禮部侍郎擦了擦額頭的汗,這祭祀之事固然重要,可哪有國政重要,二皇子這是想讓王爺這輔政大臣被各中事絆住。
“按往年照舊,待祭祀那日讓二皇子去就行”
他擺擺手,作為皇室宗親這事他不能不管,但也沒必要為了些香火、油錢事無巨細的追問,多大點事也值當趙璟時連說個話的功夫都沒有。
“可這事之後還有各部的調動該如何是好?”
禮部侍郎剛退下,吏部侍郎上前來躬身拱手問道,吏部是每年的年年終的關注重點,對於官員的調動皆由他們下發,可今年換了二皇子監國怕與往年相差甚大。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們聽命就是,今日之後所有事項你們需向二皇子彙報,至於結果如何不關爾等之事”
“是!臣等明白”
眾人躬身稱是,又有工部、兵部稟了些要緊的事這才散了去。
璟沅支手扶額,自那夜後他有月餘未再見到了阿瑤,盡量不去探聽的消息又處處留意著她的消息。不知她如今病可好些,有沒有回城。
遠在高林山的阿瑤打不知覺打了個噴嚏,身旁伺候的琥珀忙進了屋拿出厚厚的銀灰色灰鼠皮夾絨的鬥篷給她穿上。
“姑娘可快進去吧,若是又病了還得勞夫人上來盯著你的藥碗子”
阿瑤不覺笑了出來,自醒來那日母親每日的盯著她的用藥,知她怕苦還特意各種糖果點心的讓人從山下買上來哄著她喝藥。
這快近年關,鋪子上事情也多這才下了山,但日日都要差人上來看她的情況好回去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