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警司長毅然決然地走下病床,在窗戶前整理自己的衣裝,將那掛在架子上的警服穿在身上,看著那銀色的警徽,眼神堅定。

“保衛民眾的安全,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謝謝您提醒我,師傅。”

警司長拿起藏在自己腰包之中的手槍,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他走路的姿勢不再有半點老人的遲暮,反而像是年輕時一樣挺拔,幹練的步伐就像是剛當上警察的自己。

他想起了自己師傅還是個警長的時候,每天都不苟言笑,帶著自己處理各種繁雜案件。

在警司長的印象之中,自己的師傅哪怕是結婚都沒有真正笑過,好像世界上就沒有讓他感到開心的事情。

他也曾經問過師傅,為什麼每天都緊皺眉頭。

師傅給出的回答很深刻,直到他已然老去之時才明白。

“這世界上的罪犯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合法的惡徒……”

警司長看著醫院中來來往往的人群,那些救死扶傷的醫生與護士正在忙碌,隻要是生命,他們就會去挽救,無論對方的身份。

“民眾無法分清善惡,因為他們的知覺都被限製在了框架之中……”

警司長沿著樓梯走到一層,那裏大部分都是今天運送來的病人,受到輕傷的警長與警員都在這裏。

“善惡與對錯不應該由他們說了算……”

警司長緊緊握住自己衣兜中的手槍,眼神眯起,想起了自己的曾經,也想起了第七研究中心與自己的契約。

“他們自稱是維護世界和平的警察,讓人類免受異常的侵擾,可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使命,肆意妄為……”

警司長踱步到一間病房外,其中有著一名警長正在休息。

警司長還記得那名警長,在混亂發生之時,他第一時間將自己撲倒,讓那幾個特工的暴亂沒有對自己造成實質性傷害。

他決定在自己作出決定前,先去和他見一麵。

警司長敲了三下病房的門,裏麵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請進!”

警司長推門而入,又將門扉緩緩合攏。

躺在床上的警長看起來年齡和警司長相差不多,在看到警司長的時候,立馬起身,露出了世故圓滑的笑容。

“警司長,您怎麼過來了。”

“我記得你叫金岸秋正,今年五十四歲,是安良市的警署負責人。”

警司長的目光十分淩厲,讓那名警長有些發愣,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昨天在撲倒我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

“當然是保護您了,畢竟您是老人,又是我們全國的警署領導,在那種暴亂事件中,我當然要優先保護您的安全!”

也許是因為“正義”的詛咒,警司長並沒有看到那名警長眼神中的阿諛奉承,也選擇性地忽略了他話語中的後半句,隻聽到了那句“畢竟您是老人”。

“很好,知道保護弱勢群眾的安全,將警署交給你,我很放心。”

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警司長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警司長在離開病房之後,衰老的暮氣似乎又追上了他,讓他的步伐也不再堅定,身體也不再堅挺,像是個普通的小老頭一般,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