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爬起身迫不及待地抽吸起來,慢慢地那種痛苦的感覺不見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貫穿了她的全身。
“好點了嗎?”
“舒服多了。”陳琳閉起眼睛,似乎在享受。片刻,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她,“嗯?你這兒怎麼會有這東西?”
“唉!怎麼說呢?”南蘭說,歎口氣,“老板為了控製我們,讓我們每一個做**的都服食了毒品。這樣一來,即使我們逃走了,也會因忍受不住毒癮的發作而又回來的。前幾個月,有兩個從福建被拐賣而來的姑娘不就是不堪忍受嫖客們對她們的淩辱而逃走了嗎,可結果又怎樣呢?一個自殺,一個又回到了這人間地獄。再說,我們除了伺候那些男人們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做的呢?因此,這海洛因也就成了我們精神上的唯一寄托。”慘淡一笑,拍拍她的肩,“小琳,到了這個地方,就暫且先認命吧,等有了機會,我們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可是,這兒是香港,不是深圳,我們何時才能報的了仇呢?”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怕付出我一生的代價,我也要除掉那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
“南蘭,不如我們報警吧?”
“報警?”南蘭苦笑著搖搖頭,“做這種生意的人哪兒沒有眼線,恐怕還沒等到警察來,你我早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你說我應該怎樣做呢?”陳琳越說越沒主張。
“要想在這兒混下去,必須要學會忍受,不論誰對你淩辱,你都不能往心裏去,都要裝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有學會忍受,才能為日後報仇而立下根基。”
“可是,南蘭,我……”陳琳的心情一下又複雜起來,要讓她去麵對各色各樣的男人,說實在的,她確實難以接受。
“好了,好了。”南蘭盡量控製住她的情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到了這種地步,就什麼也不要想了。這樣吧,今晚你先住我這兒,等明天你胸口的傷疤不痛了,我再帶你去見老板,到時候,保證一切搞定。”
陳琳沉默。半晌,又說:
“哎,南蘭,剛才我好像聽他們叫你什麼‘花姐’來著?”
“是啊。”南蘭說,“在這一種地方混事怎麼可以用真名真姓呢?這兒有叫蘭香、菊香、梅香等什麼的,我為了方便,順口隨便起了個名字‘花花’,所以他們就一直習慣性地稱呼我為‘花姐’。”
原來是這麼回事!陳琳漸漸地明白了,這一種可怕的生活,自己即將也要去麵對。
“小琳,你先歇著,我出去一下。”正值她憂鬱加胡思亂想之際,南蘭忽然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兒?”陳琳忙問。
“我要去辦一點特殊的事情。”南蘭對她詭譎一笑,打開門出去。
陳琳躺在床上,思緒萬千、矛盾重重,難道自己真的要去做那一種一雙玉腕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的**嗎?不!不!我不能那樣。可是,不當**,麵對的隻有死路一條。死!她並不害怕,但是,就這樣輕率的去死,豈不是做鬼也不值?想起呂世安對自己所犯下的種種罪行,義憤一下又填滿了胸腔,對!自己不能死!就算死,自己也要親手去除掉那個為富不仁、荼毒生靈、殘害自己的仇人……
她又想到了弟弟。自從離開故鄉後,他們姐弟已有六個年頭未相見了。弟弟身在何方?不得而知;弟弟是否活著,無從考證。不過,在未找到弟弟之前,她是不會死的,也絕對是不能死的,心願未了,死不瞑目,九泉之下,她如何去向奶奶與媽媽交代呢……
門一下被推開了,打斷了她的思緒。南蘭走進來,說:
“辦妥了。”
“什麼事辦妥了?”
“當然是好事啦!剛才我去了一下軍哥的辦公室,說我身上不方便,讓他放我一天假,沒想到他竟一口答應了。”高興地拉起她的手,“今晚,不用工作,咱們倆可以好好的聊上一聊了。”
陳琳撲楞撲楞地望著她,仿佛根本不明白她說的話。
“怎麼?身上來那玩意兒,那些男人也要幹呀?”
“唉!”南蘭又是一聲歎息,“怎麼說呢!得不到老板的許可,即使身上有,也要招待客人呐。那些男人哪裏是人呐,簡直就是他媽的畜生!他們根本就不管這些,有的竟還厚顏無恥地說這樣幹就同幹處女一樣,新鮮、刺激。”
陳琳語塞,驀然間感到好恐怖好可怕。
晚上,燈火輝煌、熱鬧非凡,隔壁房間裏傳來陣陣的調笑聲,南蘭說:
“其實,我們住的地方,也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
陳琳本來就存在疑惑,一個人怎麼睡這麼大的一張雙人床呢?經這麼一解釋,她才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
她感到有些煩躁,隨手打開電視,連調幾個台都是雪花一片,好不容易收到一個節目,但屏幕上現出的卻是一幅幅肮髒醜陋、齷齪不堪的畫麵。於是,她匆忙又關掉了。
“這房間裏的電視已經被他們控製過了,隻能接收到他們自製的一個節目。”南蘭說,“他們為了提高客人們的興趣,一天到晚,隻放黃色影帶。”見她無聊,挽起她的胳膊,“這樣吧,我帶你到外麵走走。”
陳琳隨她出去。
她們來到三樓,大廳內,一幫人賭的正酣,牌九、骰子、梭哈、麻將……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哇噻!這麼多人在賭博呀!”陳琳驚訝。
“這隻是小場麵,來去不過一兩百萬。”南蘭說,“場麵大的時候,來去七八千萬呢!”
“這麼多?”陳琳驚訝中又添驚訝,上千萬的來去,數目可真驚人。
“當然,錢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堆廢紙。”
兩人在賭場中轉悠了一圈,其中不少是南蘭的熟客。南蘭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後,與陳琳又來到二樓。二樓是個舞廳,舞池內,雙雙對對摟抱著跳的正濃,吧台前,喝酒聊天、打情罵俏的也絡繹不絕。
南蘭與陳琳剛剛停住腳步,便有兩個油頭滑腦的小青年叼著香煙、甩著胳膊晃了過來,其中一個將手搭在南蘭的肩上。
“喲,花姐,怎麼今天這麼清閑?”
“是你們兩個小赤佬啊!”南蘭說,挪去搭在肩上的手,“好長時間不見,你們老大呢?”
“老大近來生意較忙,沒工夫來。”說話的仍是剛才那位,“怎麼?除了我們老大,對我們兄弟倆你就沒興趣?”
“你這是說哪裏話。”南蘭微笑,拍了他一下,“想我花花,要在這兒混飯吃,不靠你們能活的下去嗎?”
“那敢情好,”小青年一下子興奮起來,“走,花姐,我們到你房間裏去。”
“改日吧!今天花姐我身上不方便。”
一盆冷水澆在二人的頭上。
“哎!花姐,你這樣推諉太不夠意思了吧?”另一個小青年說,“怎麼每次我們兄弟倆提出要求,你身上總有那個呀?”
“不相信是吧?”南蘭臉沉了下來,“那好,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那就請隨我來吧。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麵,見到那個,可不許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