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邂逅(3 / 3)

阿明阿亮龜孫子一樣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任憑訓斥。

劉軍轉悠了一圈,坐到老板椅上又說:

“今天,你們的表現讓我非常失望,看來你們已不適於再跟著我後麵做事了,不過,看在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為難你們,你們走吧。”

阿明阿亮見劉軍要趕他們走,慌了,顧不得嘴巴疼痛,忙哀求道:

“老板,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一定會帶罪立功的。”

“帶罪立功?帶罪立功差點兒要了我的命!”劉軍陰鬱的臉上充滿慍怒,“軍哥我決定的事何時更改過,你們不要再囉嗦了,趁我未改變主意之前還是趕快離開的好,否則,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可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人。”

兩個家夥不言語了,他們知道劉軍心狠手辣,說的出一定做的出,垂著頭、一臉喪氣、默默的走開了。

且說陳軍帶著一行人離開大富豪後,一路上唐玉鳳拍著手直呼過癮、痛快。陳琳呢?雖然形形色色的場麵也見過不少,但像今天這樣的場麵卻從未經曆,雖說沒有砍下他們的一雙手來,但一百個巴掌也可真夠他們受的。回想起阿明阿亮兩個麵貌全非的模樣,她依然心驚膽顫、餘悸未了,以往都是他們橫行霸道、欺壓善良,想不到今日也會輪到別人來教訓他們。

“姐,你怎麼啦?”陳軍見她一路上一言不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忙問。

“沒、沒什麼。”陳琳思緒被打斷,匆忙回答,略微思索,又說,“小軍,你在外麵常這樣混事嗎?”

“我?”陳軍一愕,隨即又一笑,“姐,你把我想哪兒去了,我現在是有名有望的唐家少爺,怎麼可能像那一幫混混去做事呢?今天所有的行動都是達叔一人策劃的。不過,對付這一幫混蛋,還真得狠一點,今日,我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了,一旦你狠過他,他就會對你服服貼貼、唯命是從。”

陳琳又不言語了,似乎有著同樣的感觸。驀地,她想起了一個人,誰?南蘭!自己已脫離了苦海,可她還在那裏受苦受難啊。想起平日她對自己各方麵的照顧,更覺得有必要要將她從那個罪惡的地方救出來,於是說:

“小軍,我有個姐妹也被逼迫在大富豪裏麵做事,你能幫我將她救出來嗎?”

“一句話!有達叔在,沒有辦不成的事情。”陳軍說,滿腹自信,“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南蘭,不過,大富豪裏麵的人都叫她花花。”

陳軍掏出手機,忙通知前麵車上的林達。

回到家中,陳琳靜候著消息。

黃昏時分,林達來了,陳琳忙問:

“怎麼樣?”

“對不起,小姐。”林達說,語音低沉,“據大富豪裏麵人說,他們那裏是有一個名叫‘花花’的女人,不過很可惜已於去年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什麼?她、她、她死了?”陳琳一驚,一個趄趔,差點昏蹶過去,“什、什麼時候的事?”

“回小姐,據了解,好像是去年四月二十六號。”

去年四月二十六日!這不正是她們逃離大富豪那個魔窟的日子嗎?陳琳明白了,一定是南蘭為了掩護自己而被抓住了,後又不甘心再回到那人間地獄而自尋了短見。對!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想著想著,她禁不住淚流滿麵,悲愴地哭泣起來。

晚飯她也沒有吃,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她隻是默默地在對自己說:南蘭,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

改革開放,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國門;改革開放,它使中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改革開放,它指引著人們從貧脊一步步走向富裕,尤其是在繼亞洲金融風暴之後,中國的經濟更是突飛猛進、蒸蒸日上。台企、港企、日企、美企以及其它眾多國家企業都紛紛看中了這一塊炙手可熱的東方沃土。

唐氏集團也看到了這一點,他們在廣州又投資了一家分公司,其業務交由陳軍、唐玉鳳以及陳琳全權代理。

歲月如陽光般燦爛,生活如果實般充實。

又是一個周未,為了緩解一下數月來緊張的工作,陳軍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出去讓自己壓抑的心情好好的放鬆放鬆。

他將這一決定告訴了唐玉鳳、陳琳,立刻便得到了她們的一致讚同,數月來,連續不斷的工作也已經壓的她們疲憊不堪了。

穿行在都市人流川息的大街上,沒有工作的壓迫與繁瑣,他們顯得格外的精神與開心。來廣州這麼長時間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結伴出門。唐玉鳳初來廣州,所以一切充滿了好奇;陳軍雖然曾在廣州呆過一些時間,但經曆的卻是一段悲楚的歲月;陳琳呢?廣州雖然是她出道的地方,但那時為了生活,根本就沒有閑暇去瀏覽這座城市的風光。

遊玩了一天,雖然累,但三人卻十分的開心。

黃昏時分,他們坐進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廳。

邊吃邊聊,邊聊邊笑。

忽然間,唐玉鳳感覺身旁有一個目光總不停地在注視著他們,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她回眸依感覺望去,果然不錯,有位男士正時不時地拿眼睛瞅著他們。

當她目光與那位男士目光交彙在一起時,那男士對她報以輕微的一笑,算是招呼。唐玉鳳望著他,感到此人頗為眼熟,仿佛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他是誰呢?唐玉鳳撓著頭皮冥思苦想。一旁陳琳正同她聊著天,忽見她緘默不語,感到詫異,抬頭望著她,見她一副思索的神態,問:

“你怎麼啦?”

唐玉鳳隻顧在搜索著記憶中的這位男士是誰,根本沒聽見她的問話,依然不言不語。陳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眼睛一眨不眨,一推她:

“喂!在想什麼呢?”

唐玉鳳一驚,打斷思緒,拉過陳琳,一指那位男士:

“姐,你看,那位先生總不停地在注視著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看樣子倒蠻熟悉的,好像在哪兒見過。”

陳琳順著她的指引望去,目光與那位男士目光也交彙在一起,那男士同樣對她報以輕微的一笑,算是招呼。陳琳呢?目光自與他目光交彙後,臉上的表情忽然一下變得驚訝起來。

“咦?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她喃喃而語。

“姐,你認識他?”唐玉鳳盯著她的一張臉左瞧右瞧,問。

“小鳳,你還記得大富豪兩個家夥綁架我們的事嗎?”

“記得,記得。”唐玉鳳說,“那兩個家夥不知死活,竟然敢綁架我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過還好,幸虧有一個……哎呀,我想起來了,”說到此處,她猛地一拍腦袋,“這位先生就是上次救我們的那個年輕人。”

“是啊,正是他!”陳琳說,“不過奇怪,他怎麼會在廣州呢?”

“嗨!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一旁陳軍見她們嘰哩咕嚕,也湊了上來。

“我們在談大姐的救命恩人啦!”唐玉鳳心直口快,什麼話也瞞不住。

“大姐的救命恩人?在哪兒?”

“呶!”唐玉鳳說著伸手一指。

陳軍放眼望去,那年輕人亦同樣對他一笑。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姐,這是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陳琳說,“上一次大富豪阿明阿亮兩個人綁架我與小鳳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相救的。”

“那——你們還不過去謝謝人家。”

陳琳、唐玉鳳立刻起身走過去,唐玉鳳嘴巴快,搶先說:

“你好,謝謝你上次救了我們。”

“哪裏,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小姐你太客氣了,來,請坐!”那年輕人說,招呼她們坐下,“想不到在這兒能碰上你們,真是幸會幸會。二位小姐,請問貴姓芳名?”

“我姓唐名玉鳳,這位是我大姐唐玉琳。”唐玉鳳說,“先生,請教你的尊姓大名?”

“我姓呂,雙名天霖。”年輕人說,“你們稱我小呂或者天霖都可以。”

說著話,陳軍走過來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當呂天霖得知他乃唐氏集團董事長之子、香港美日科技新產品主要研發人兼廣州分公司經理時,頓時肅然起敬,如此年輕有為,實乃是青年一代中的楷模。

接下來,重整杯盤,陳軍作東,宴請呂天霖,一來對上次他的出手相助表示答謝,二來為了能結識他這麼一位富有義氣朋友而以示慶賀。

聊敘中,呂天霖粗略介紹了一下自己,他說他出生於一個中等家庭,父親是香港人,母親是廣州番禹人,大學畢業後,為了自己光明的前途,於是又去英國再次進行深造,直至不久前才完成學業返了回來,而回來不到一個星期,一次逛街中便碰上了兩個歹徒綁架唐玉鳳、陳琳,年輕人血氣兩旺,義憤填膺,於是便出手給予相助。

這次呢?或許是緣份吧!因母親回鄉探親,他沒事也就陪著一道來了。廣州,還是他小時候隨父母來過一次,此後十餘年間就再也沒有來過,記憶中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如今,經濟發展中的高樓大廈不但城市處處林立而且連農村也比比皆是,讓他倍感新穎與好奇——尤其是城市的綠色規化與文化藝術更令他駐足不前、流連忘返。在外婆家住了數日後,他感到實在無聊,於是一個人走了出來,沒想到用餐之際竟然會與他們碰到了一起。

時間過得很快,談笑之間,已是兩個多小時過去,彼此告別。臨行前,相互交換了聯絡方式並約定常保持聯係。

自這一次相見後,呂天霖的影子竟深深映在了陳琳的心上,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有一絲閑暇,她就不由自主地會想起他,想起他的一舉一動、想起他一顰一笑,甚至有時候就連工作也會走神。

唐玉鳳看出了她的心思。

“姐,你整天想著他,幹嘛不打電話給他,不向人家表白,人家怎會知道你的一片癡心呢!愛情是不能保持沉默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不主動,等人家來追你,這怎麼行?姐,放心大膽的去追吧,小妹支持你。”

嘰哩呱啦一大片,而且直截了當,直說的陳琳麵紅耳赤。其實,她也想主動,可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去向一個男孩子表白呢?

唐玉鳳見她沉默不語、猶豫不定,微笑著又說:

“姐,倘若你不好意思的話,那不如讓我來做你們的紅娘,為你們牽橋搭線吧?”

陳琳羞澀的臉上更添赧然,既不搖頭,亦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