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在綠草叢生,一碧千裏的若爾蓋草原上,牛羊在潺潺流水的河邊啃食青草,遠方的風輕柔吹拂而過,然後卷起綠草野花的芳香,飄香遙遠的天際。
遠處,有著連綿起伏,若隱若現的山,山腳下河水圍繞而過。天空湛藍,棉花似的雲朵點綴在空中,變幻著無盡的形狀。
這裏是中國四川,風景壯麗的“若爾蓋草原”。
若爾蓋草原,中國三大濕地之一。地處青藏高原東北邊緣一塊特殊的區域,位於四川省西北部和阿壩州北部,海拔高度在3300米至3600米之間。
整塊草原共有三大主要河流,在這塊翠如玉石般的草原上蜿蜒而過,最終彙聚到黃河。
言奚此刻,正是在這片神奇遼闊的土地上,休養生息。
蕭岩鄞畢竟是闖蕩江湖多年的老手,前些年認識的老友都在,他找到定居在若爾蓋縣的朋友,讓朋友幫著在若爾蓋草原上從牧民家中安排出兩間空房,收拾妥當,就帶著言奚住下了。
這裏離東南亞數萬裏之遙,即便是軍方或者黑道一寸一寸的掘地三尺似的搜查,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尋到言奚。
十幾年前,若爾蓋草原上的牧民是住的瓦棚房,而現在多半牧民已經定居在草原某處,搭建起簡易活動房,雖然房內通上水電,可電視收音機,極少能收到訊號,電腦就更不用提了。
手機在這裏,根本沒有信號,無法撥打電話。
這裏的生活,是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的清閑生活。
也隻有在這裏,才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言奚在草原上住了幾日,初來乍到的新鮮感就全然消失了。麵對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和不會說話的牛羊,實在是悶得發慌。
這家牧民雖然純樸能幹,可是天天忙著放養牛羊,沒有多少時間和言奚說上話。
經常的情況就是言奚和蕭岩鄞在一起對視,大眼瞪小眼,無趣極了……
晚上,言奚躺在被窩裏想著明天要幹些什麼,就突然聽到窗戶外麵藏獒狂吠的聲音,緊接著羊圈裏的羊羔也開始咩咩的叫了起來。
住在隔壁的牧主馬上警醒,從屋子裏竄到院子裏去,扯著嗓子大叫:“不好了,狼偷羊呢!”
有狼?!
言奚也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穿好棉衣就跑到屋外。
屋子外麵漆黑一片,寒風呼呼地刮來,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在臉上狠狠劃過,冰冷刺骨。若爾蓋草原的氣候就是這樣,晝夜溫差很大,縱然現在是秋季,有時候一覺醒來,院子裏就堆滿了積雪。
“你跑出來幹什麼!”言奚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喝,大叔不知何時也出來了,而且還拿了一件羽絨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聽到阿爸在喊有狼,就跟著出來看看嘛。”阿爸,她對牧主的尊稱,這家屋子裏還住著一個患病在床的大姐。
“夜裏風大,不怕吹感冒了?”黑暗中,蕭岩鄞的臉模糊不清,他的聲音在風的吹送下,也有些微模糊。
“我都穿了這麼厚了,還怕什麼。我就是專門出來看狼的。”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
言奚說著,就下了台階朝後院羊圈走去。
後院已經燈火通明,還未走進羊圈就聽到夜空中傳來悠長的嚎叫。
圈裏,已經被咬死了一頭母羊,母羊倒在血泊裏,其他的羊不斷的靠向牆根,躲避死亡,是動物的本能。
“嗷——”另一聲更為清晰的狼叫響起,嚎叫聲與剛才相比,顯得暴躁狂亂。
“活捉了,是一頭公狼,被捕獸夾夾住了。”阿爸的聲音從羊圈裏傳了出來,言奚正要走進去看,蕭岩鄞已經先她一步躍了進去。
果然是一頭毛色灰暗的公狼,被捕獸夾夾中了前腿,狼剛才奮力嚎叫了一把,竟然低下頭咬斷了自己夾住的腿,一瘸一拐的從掏好的地洞裏爬了出去。
隨性的還有另外一隻母狼,母狼已經被院子裏養的兩頭藏獒咬死了,同那隻羊一樣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灘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