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料到楊雪會突然來這一招,怔怔地看著楊雪手中舉起的寒光凜凜的匕首。
眾人隻是呆了不到一秒,楊雪就已經手起刀落,血濺三尺!
“不要!”同時響起的,是一聲短促而略含痛心的呼聲。
離著楊雪最近的護衛之一陳風最先做出反應,拔腿奔向楊雪,並伸出手硬生生的握住匕首,把已經砍進骨肉中的匕首用手掌托住,承受住了匕首多半的力道。
即便是這樣,楊雪的手腕處已經鮮血四溢,瘋狂的在地板上四處蔓延。
“咣啷——”陳風握住匕首以後,又捏著刀刃,連帶著從楊雪手中拽出來扔到一旁。
一切隻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讓屋內眾人大吃一驚。
秦少愷從始至終都斜倚在沙發上,如泰山穩固,紋絲不動。他單手抵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托著光潔的下巴,眼簾眨動,黑睫劃過空氣,棕色黑的眸子終於抬起,正視著楊雪,淡淡地說道:“陳風,檢查她的傷勢。”
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的語氣,淡泊的聽不出有什麼情感。
麵色如常,波瀾不驚,鎮定的就放佛什麼都不曾發生似地。
陳風卑謙的朝著秦少愷點頭聽令,然後低頭仔細查看著楊雪左手的傷勢。
還好,隻是傷及到骨骼,手掌並沒有被切斷。隻不過,手筋被毀了……這是陳風查看楊雪左手傷勢的那一刻,當即發現的。楊雪是左手掌心朝上,匕首的刀刃落下去以後,正好砍在了手腕處,腕骨都被刀刃砍到了,腕間藏著的手筋必然不能幸免於難,被利刃切斷了!
“報告主人,楊雪的手筋被砍斷了。”如實上報,平靜的語氣底下壓抑著滿腹憐惜。
“……”秦少愷頜首,算是給個回應。但連口都沒開,人好像很乏很倦,依靠在沙發一側,似乎是懶得說一句話。
“言小姐,你說我跟鬼塚大人私下有來往,勾結在一起害死了你的孩子。現在我自己廢掉自己的左手,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身為主人的護衛,隻會保護主人,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傷害主人的孩子。今天,我就可以用我的左手起誓:如果我楊雪這輩子對主人不忠,傷害了主人珍視的事物,我楊雪就不得好死,死後被人挫骨揚灰!”在陳風扯破自己的衣袖為楊雪包紮傷口的時候,楊雪卻好像是鐵打的人一樣,渾然不覺的手腕處的疼痛,也不管手腕包紮沒包紮好,就徑自站起身,走到言奚麵前。對上言奚還未消退驚詫的眼,言之鑿鑿,信誓旦旦的立誓。
發完毒誓後,楊雪的眼眸如冰似劍,定定看著言奚,問道:“言小姐,我用我的左手證明我自己,你呢?”
旁人很難聽出這溫和的話語裏,暗藏了多少玄機。
她的言下之意是在質問言奚:我能用這種方式證明我自己,讓所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無辜的。而你呢?你現在還可以用什麼東西證明自己的清白,讓秦少愷相信你?連你口中所說的證人,都在出賣後反咬你一口,你認為你現在還能解釋的清嗎?
而言奚,已經站直了身體,無畏的接受楊雪挑釁的目光。她能做到在氣勢上不輸楊雪一頭,可是……在秦少愷心裏,在大家心裏,她恐怕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一陣沉默,她真的無言以對。
她今天終於不得不承認,是她自己閱曆不夠,接二連三的看錯了人,才會把小然看做自己的小妹妹。
是她以前太天真了嗎?總以為,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她對別人好,別人也會這般對自己好。可今天她真的開了眼界,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喂不熟的狼”!
不管你再怎麼對人家掏心掏肺,人家都不把你放進眼裏。你對她所有的好,都隻是被人家當做“理所應當”!
越是對一個人毫無保留,受傷的人越會是自己。
在小然出現以後,她幾乎是看見自己的親人一樣激動。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小然身上,隻要小然說出實話,就能證明她這次說的是真話,沒有撒謊。
可她萬萬沒有設想到,真正把自己推進深淵,並且還要讓自己萬劫不複的人是小然!
眼下,自己連唯一的證人都失去了,還有機會讓秦少愷在相信自己嗎?
“你不說話,是不是代表你默認自己又在無中生事,欺騙大家?言小姐,你這樣做有意思嗎?當初,是你私自背著主人不要孩子了,你害死了主人的孩子,主人也沒有責打你。如今見到主人,你又整出這樣的鬧劇。是你做的就是你,你都承認過了,現在改口也太假了!”楊雪分毫不讓,言奚的默然,更是讓她信心滿滿,步步緊逼。